主持人语

蟋蟀

食物一定会影响语言的。
——上官南华


    语言亦是每日精神的食粮。三日没有新鲜食物入口,定然腹中空空,而面有菜色,读诗亦然,对新鲜诗句的渴求也是每日功课。每一首诗歌背后,都有一个隐身的语言大厨,有的以食材的选用见长,讲究原汁原味的自然底蕴生命本色;有的以配方之独到为念,不断追求营养成份口感味觉的精致深远。有的擅长于装盘雕饰,无所不用其极;有的专注于去粗存精,一心熬制高汤……因此,读诗爱诗者才能大快朵颐。

    秦晓宇的《七零诗话》,拣选了些许诗人创作过程中的边角余料,却妙手点化成精美的大拼盘,南鲜北香,味透汁厚。其中,对冥冥中古今中外诗人的互相感应和酬和,让人领悟到“诗意栖居”是扬在风中无处不在的一道鞭痕,驱使着这些语言的羊群杂乱无章地步入有序之途。南华兄在几则简约的随笔中,送来野钓的鲜活,于古今诗歌中几处僻静的角落抽丝剥茧,“肆有忌惮”,时时保持内心的粗犷与语言的节制。对重新命名万物的渴望激烈着我们,也摧毁着我们——在毛培斌的《如是我观》中,让我们对这万物的关联保持最后的敬意。程彬《铺开的桌面》,刚好暗示着这是一场盛宴,我要在某个高度看清整个菜系的历史与地理,人文与季候,看清舌尖底下隐藏的波涛汹涌,百感交积;看清那细腻刀功后的王候将相,悲欢离合——只有这样,我们才会从大厨的衣袍下全身而退,回归到一个饕餮之徒的本来面目,独守自我命运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