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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性和艺术缠在一起

2011-02-25 16:23:30来源:北京文艺网专稿    作者:

   

作者:孟禄丁

    春节前,北京电视台某栏目记者打电话来,说要做一个关于88年《人体艺术大展》的节目 ,想采访我,先见面聊聊。第二天我们见面,开始我便问她,你们怎么又想起谈论这个20多年前的展览,是不是因为最近网上在疯传一个人大的学生的裸体行为照,她回答:可能会以这件事做为话题的开始,但我们是做系列节目,梳理和呈现八十年代几个具有轰动和影响的文化事件。

    我半信半疑,不过,促使我浏览和关注了一下苏紫紫,的确,又是一个和性缠在一起的文化事件,因为很多所谓文化和美学学者,以及艺术家和教授都加入了此事件的讨论,而且,苏紫紫坚称,自己的裸体行为是艺术创作,是艺术。这真没有什么好争的,既然行为艺术出现后,很多男人可以裸体表演,并被艺术专业圈认为是艺术,做为女人的裸体表演,无疑,也是艺术。

    难道男女有别?是的,有别,这都是性惹的祸。有美学教授说她违背了艺术的美,不是艺术,是炒作,并和春晚导演和表演者相提并论,说实在的,比起春晚的艳俗和恶俗,她没那么差,她的炒作,无非是千千万万喜欢性窥视的网民们,在虚拟世界盲动的推波助澜,这没什么错。如果真是炒作,也是她摸到了媒体和民众的G点,顺应了低俗恶炒的时代潮流,她用自己的身体材料做为艺术去炒,总比那些利用权力和金钱去炒,来得更环保,更道德,略高雅,略低调吧。

    只是裸体和性缠在一起了,不想炒也得被炒。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苏紫紫说,我是一面镜子,的确,她照出了这个社会,照清了形形色色的人,我们再次从反射的角度,观看人性和生命,与艺术和文化的关联和纠结,在我们真实的世界里,多少大学生在金钱和权力的面前,从事与性有关的活动,多少年轻女孩战斗在色情业的前线,社会大众已心照不宣,见怪不怪,我们的文化人和媒体人也不会视而未见,为什么遇到与性有关的文化和艺术现象,总以冠冕堂皇的艺术遮蔽——性的真实存在,混淆艺术和性的真实关联状态,武断的扼杀个体生命的体验和表现,从而伤害艺术和文化的创造,助长和无视真正的恶俗艺术和空洞文化,是我们虚伪还是被虚伪了,还是麻木和被麻木了。

    我又翻出一张老报纸,这是苏紫紫出生前,我与老朋友,中青报记者卢跃刚的对话,这二十年间,中国的外貌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但重读此文,不免使我把两个事件联系起来,产生空间的重合感,时间像是循环往复,没那么久远。附上这篇文章,大家自己从中也会有些感想和联想吧 。

    苏紫紫只是一个学艺术的女孩,以艺术的名义,用自己的裸体做行为而已,我们不能用大众的心态与她较劲儿,没必要对她过度的苛求和联想。我从她的谈话,看到90后一代,面对现实文化,表现出的冷静,真实和自我的一面,这是值得欣慰的!

    2011-2-18于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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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轰动一时的“人体艺术大展热”已经平静,但人们的思考还在继续。不管怎么说,此次画展已远超出艺术的范围,值得咀嚼。为此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了画展最年轻的参展者之一孟禄丁。

    被访者:中央美院 孟禄丁

    采访者:中国青年报记者 卢跃刚

    不可回避

    卢跃刚:“油画人体艺术大展”产生的效应,已不是艺术现象了,它波及到社会的各个层面,引起普遍关注。可以说很轰动,但对于我们参展的画家来讲,这将是一种什么意味呢?

    孟禄丁: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展览前我没完全想到,看到找不到尾的参观者,我很惊奇,中国的美术展览还从没这么热闹过,真有点受宠若惊。可细琢磨总感觉不对劲,好象中国老百姓一夜之间都成了艺术爱好者,懂艺术了。如果要是我的个展会不会有这么热闹?!我的画是抽象风格的,据我观察,我作品前停留的观众不多,在具象、逼真的画前,观众围了几层。在拥挤不堪的展厅里,我觉得不象是看画展,很象是逛商店。这不免使我有点失落感。我怀疑,人们都是来欣赏美吗?这里至少有80%的人使第一次进美术馆或很少进,这么多人蜂拥而至,是对艺术的崇尚?美的追求?还是对油画的爱好?美术馆以往的油画和其他艺术形式的展览不断,人数却很少;那么是好奇心?凑热闹?还是求知欲?然而,不管是那个层次的观众,不管他们怀着怎样的心情,展览期间,我还没正面听到斥责展览的。据社科院对1千名观众的调查,有90%以上的人认为展览是好的,是一次突破等等。以往新闻界对美术展览是不屑一顾的,现在各报刊却争相报道。是不是记者也被观众的情绪感染了?在公共汽车里也可听到谈人体画展,好象人体的美有很多让人们有兴趣谈论的话题。另一现象,美术界却没那么冲动,对于画家来说,人体画可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开始组办展览的宗旨就提出三性(艺术性、学术性、创造性),现在看来忽视了很重要的一性(社会性),给我感觉社会性把前三个都淹没了。实际上,促使这个展览办成,社会性始终在起作用,出版社愿意出画册并肯赞助,画家才觉得展览可以办,无疑,出版社考虑到了人体画的魅力。报界也觉得有新闻性,可以做文章。总之,完成展览不仅是28位画家了,其实是整个社会都在制作这个展览,看来,社会性作用很重要。从某种意义上,已不仅是美术展览了,它已成为一件“大作品”挂在我们现实生活的大空间中,触动力无疑是巨大的。从这点看,是否可说我们成功了。

    我也困惑,一个美术展览有很强的社会性,是否又笼罩在很强功利性的“政治文化”之中,我想,这和参展画家们的艺术和学术性的初衷有偏离,画家想要回避却无意被裹入,这将如何评价呢?。

    卢跃刚:无论如何你们画的是裸体,在裸露的肉体面前,观众从直观上,或多或少,或深或浅地会产生生命的冲动,作为一种生命现象,尤其是在一个缺乏人文主义精神的国度,这点勿庸讳言。展览有这么多人来看,我隐约感到在某种心理的作用下,新闻界、评论界,甚至包括画家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了一个最敏感的问题。

    孟禄丁:是的,性的问题。

    1988年12月27日,在北京国际饭店召集文化界人士开了一个“人体文化讨论会”,大多谈论人体如何美,并找到许多根据。肯定人体画展对人体美的宏扬,推动了中国文化的前进,突破了禁区。有观点说,人是世界万物中最美的。是最美吗?有些动物也很美。看从哪个角度去审视,多少美学家都没给美找到确切的界定。因为美不过是人对外界实物观照后产生的,有人介入,那必有情感侵入,所以不能回避人的情感中最直接最本能的一些因素,我们只谈论一种表面的美,无疑会掩盖问题的本质,使问题无法深化。难道一个“美”可以引起文化观念的转变?可以打碎一种禁锢?卜加丘、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中,渗透的仅是美吗?

    美术馆的人群,社会各界的热切关注,以及各种异常现象,作为无法控制的文化整体,已使我们无法割开其与性的联系,这是不能回避的事实。赤裸的人体,在客观上就是性别的标记,对于异姓必然会产生刺激。不能割除人体画中性的因素和作用。

    我们一提到性文化,马上会和黄色、淫秽连在一起。人们对性文化的理解是否也存在偏狭呢?性的欲望和需求,是人的一种正当的生理本能,如果人的需要不以正当途径给他,神秘感只会造成畸形心态,某人的意志是不能左右的。当初禁听某个歌星的歌,很多人仍去听,现在不禁了,却没人听了,自然被淘汰了。看来人自身有鉴别力和调节力,不仅仅是简单的满足本能的需要。中国现在文化应从本质的内痛开刀,当今文化艺术界,虽然“套路”很多,也不免有个别作品依据艺术家的直觉和才气创作了具有一定力度的作品,但在整体上没有形成生命的震荡,导致文化创造的生命机制的“疲软”。性作为一种文化,必须从生命意义的高度去审视,不可回避,无须遮掩,是好,是坏,是谈清,谈透,导入正常的发展轨道。

    有人说,人体画展是一面镜子。这个比喻很好。它照出了观众,照出了社会,无论是尴尬、羞涩,还是亢奋。人体画展不仅是镜子,更象是宣言,它无字无言的唤起了人们关于性的意识,虽然它来的太突然了,太沉重了,以至人们很惊鄂,不敢相信,还羞与正视它。观众在画中得到了什么,也许不是画家要给的,无奈,作品挂在展厅里,就不属于画家了,而属于观众。

    卢跃刚:我想来参观展览的人,大多不了解画家。许多人的心目中,对画家的工作有一个蒙胧、神秘的印象,特别是把这么多人体画展示出来,这些作品又使鲜为人知的裸体模特与画家与作品更神秘的联系起来,还由于独特的绘画语言,给观众欣赏绘画、尤其使人体画带来了“阻隔感”。这些画家可能有不同于一般人地方,可以超越市俗文化或者有一般观众不可企及的境界,但我隐约感觉到,有些人的观念形态的东西或大的文化背景是超越不了的。

    孟禄丁:我刚才谈了很多,还未涉及画家本身,这同样是无法回避的。有时我站在人流中,会突然想,我是不是游离于他们之外呢,我们画家和观众有很大距离吗,从逻辑上讲是不合理的。因为这个展览能出现这样的超常现象,肯定具有同一心态的驱动,画家也在这个生存空间中,怎么可能超越呢?!更何况艺术家的体验更敏感。

    我发现参观的人,在画前都表现的很冷静。拥挤的展厅里井然有序,没有出现混乱和骚动。我总感觉弥漫着一种冷漠、压抑的气氛,整个的群体冲动都被个体的封闭、冷漠淡化了。这正常吗?当我反观整个展览的作品时,发现同样笼罩在一个沉闷、冰冷的感觉中,画中的人体与画家有种冰冷的距离,似乎现实中的模特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一个物,一个躯壳。即使表现和抽象风格的作品,画中的跃动,也是抽去了内在的生命后的人的符号性躁动,画家似乎都很理性的观照,缺少热烈的直接的参入生命的渲泄,象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压抑着,不能畅快释放。这是一种真实心态的下意思流露的痕迹,它跨过作品和观众形成呼应,当比较后发现画家与观众心态同步时,我突然感到一种危机。如果艺术作品中生命本能的冲动受到长期扼制,创造力会不会枯萎?借此,我又联想到每个观众,如果长期处于这种心态,整体文化的创造力从何而来?一个民族文化的兴衰取决于健全的心理素质,很难想像一个没有内在生命冲动的民族,怎能使其文化发展和延续下去呢?!

    卢跃刚: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你们28画家的努力,对中国文化的发展有着很大的催化作用。然而,在一种特定的社会环境和文化氛围下,艺术家被过多地赋予了普及教化功能。从而游离了审美功能。这对艺术家来说,不能不是一种遗憾。

    孟禄丁:画家只不过是组织这个展览,展览结束就完成了使命。至于它的余波和后果,画家是无法控制的。当然,人体画展的实际效果,象是在伤口上开了一刀,触及了中国文化最敏感的神经。现在给展览附加了很多意义,并推上一个高度,也许与画家的初衷有偏离。我们画人体画,这是再正常和自然不过了,然而,现在发生的事实,无疑已不仅是画家的事了,它已超出展览本身,成为社会关注的一个焦点,牵起文化的思考。但,如果一个民族所积存的问题和包袱顷刻都压到画家身上,就太沉重了。画家是画画的,他的功能是有限的,民族的问题和包袱,应该是文化界、科学界,应该由每一个观众,甚至是整个民族来承担。

    很明显,现在艺术问题并不是最重要的了,它只是一个幌子。现实无情地把28位中国最高美术学府的画家的高质量作品推到前面,充当最饥渴时的食粮,人们那里还有时间去品尝它的美妙味道?!这对画家来说是悲哀的。

    人体画展所带来的种种现象表明,正视我们文化的本质,无疑不能回避一个关键性的环节——性,人体画展无意地将性拉上文化的层次,纳入现实文化发展的大轨道中。

    艺术是真实的,因为艺术家直言不讳。

    卢跃刚:中青报记者,原为《冰点》副主编,后强行关闭,他被业界称为“每写一个报道都要打一个官司”的中国名记,以揭内幕见长。著有长篇报告文学《人体躁动》、《大国寡民》,报告文学集《以人民的名义》、《长江三峡,半个世纪的论证》、《在底层》、《在那酒神徘徊的地方》、《卢跃刚自选集》,小说《潮地》、《雾域》,中篇报告文学《创世纪荒诞》、《超越世纪:性艺术在中国》、《辛未水患》、《长江三峡:中国的史诗》、《讨个“说法”〈以人民的史义〉》(续篇)、《春天里的神话》、《乡村八记》等。

    (编辑:李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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