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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久路的“时”与“光”

2012-04-28 10:38:56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作者:曾焱


摄影家原久路

    采访者:曾焱

    被访者:原久路

  原久路(Hara Hisaji)读大学时念的是美术专业,那时喜欢上了巴尔蒂斯(Balthus)。在日本,20世纪80年代后期正是年轻一代迷恋西方前卫艺术的时候,巴尔蒂斯并不属于前卫的话题,慢慢的,在追逐前卫艺术的热闹中,他也就不大记起这位法国20世纪的具象绘画大师了。毕业几年后,原久路移民去了美国,拍纪录片,在纽约为NHK担任摄像师,离绘画又远了些。

  2005年,原久路已经从美国回到日本,在东京过着独立摄影师的生活。下面他自述的这个人生转场就像来自《爱丽丝漫游仙境》:大约是在2005年秋天的某个夜晚,他像往常一样工作到深夜,极度疲惫中,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遥远得模糊的画面,那是多年前曾经看过的一幅巴尔蒂斯的画作——《做梦的特蕾莎》。

  原久路说,他就这么不知所以地在这个秋夜重新想起了久违的巴尔蒂斯。“我开始天天在网上浏览巴尔蒂斯的画。要知道,我并非是在博物馆里观看激动人心的原作,那些电子图片经过无数次复制,连色调都失真了,但我还是领受到他画作中那种令人不安的巨大张力。”原久路说,巴尔蒂斯直接受前文艺复兴时期绘画的影响,也兼收了日本浮世绘和中国古代绘画的技巧。“那是某些不经由肉体就能传达给观赏者的东西。换言之,可以说那是‘缓慢流逝的漫长时间以及将某一空间描绘出来的绝妙光线’。我认为,时间和光线是巴尔蒂斯绘画作品的精髓。”

  时间和光线也是摄影的精髓。原久路于是有了以摄影来重新解读巴尔蒂斯绘画的念头。他挑出25幅画作为自己的摄影创作对象,其间没有做太多斟酌,他说:“很快就选定了,不到一个小时吧。”以后几年的路,就被这一个小时决定了。

  《做梦的特蕾莎》是他用摄影来重现的第一幅巴尔蒂斯的作品。特蕾莎(Theresa)是画家在1936到1939年间最常绘画的一个少女,当时大约十二三岁,是画家一个邻居的妹妹。《做梦的特蕾莎》、《特蕾莎肖像》和《孩子们》……巴尔蒂斯有11幅作品都是以她为模特,多数时候是她和猫,有时画面中也会出现她的哥哥。原久路选出25幅画作,后来成为这一摄影系列中的几幅代表作都是根据以特蕾莎为绘画对象的原作来拍摄的,他说,这完全是一种无意识,也许是这些画作尤其具有巴尔蒂斯式的光影和氛围。

  原久路选用了4个拍摄模特,男性角色里有他自己,其余都是他身边的朋友,彼此相识10年以上。他说自己有个习惯:只拍熟悉的人。模特在画面里身穿校服,看起来像是少年,实际年龄其实大很多。“女孩在25到30岁,男模特接近35岁。”

  校服元素,也是后来让这个系列作品被人置评为情色的主要原因。原久路说,起初他并没有让被拍摄者穿校服的想法。在拍摄巴尔蒂斯的代表作《美好时光》(Les Beaux Jours)时,他曾专门找来一个时装设计师朋友,为模特做了和画中一模一样的丝裙,试拍后效果却不好,显得很生硬。模特的表情、姿态及场景氛围在原久路看来都没有不妥的地方,唯独服装让他觉得不对,为此停下来歇工两个多月。[NextPage]


《圣安德烈商业街》

  “让被拍摄者穿校服的想法来得很偶然。有一天我坐上从吉祥寺去往涩谷的电车,对面有几个穿校服的女中学生,懒散地斜倚在座位上,神态与巴尔蒂斯在画中描绘的少女特蕾莎几乎一个样子。我感觉到这就是自己要的东西。”原久路半路下车,兴奋地打电话给那个为他扮演特蕾莎的女模特。“她是一个时尚设计师,并不接受我的想法。她很在意自己的年龄,不想做‘角色扮演’(Cosplay,指喜爱动漫的人扮演动漫中的某个角色)。”原久路于是抱着巴尔蒂斯的画册,像个布道者,跑去为女孩讲述他所理解的巴尔蒂斯:“我告诉她,在巴尔蒂斯的绘画里,我们能看到一种时间的幅度,而不会意识到所谓的年代,这就是超越时间性的艺术。进入我的拍摄,我也希望在人物的身体里放进自己的文化特质,校服不过是我们寻找的文化连接点,和流行中的Cosplay风没有太多关系。”

  从2005年开始构思,到2006年正式拍摄,原久路做了一年多的准备,而花费时间最长的是寻找拍摄地点。原久路说,就像不喜欢拍陌生人,他也不愿意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进行拍摄。这种“陌生”应该是指在情感上和他没有连接点的地方,“场景不可以搭建,要偶遇”。寻寻觅觅近半年,他也没有“偶遇”自己中意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一位在时尚界工作的朋友来找他帮忙拍摄时装画册,带他去看了一个拍摄场地:是一栋大正时期的老建筑,曾被主人用作诊所。诊所在上世纪60年代已经停业了,但主人一家还住在里面,老诊所里面的陈设、器械都原貌保留下来。“房子是1915年建的。上世纪初西方的新装饰主义(Art Deco)传入日本,这栋房子就是那个时期的混合风格。比起搭景,在这种不能由你完全控制的环境里拍摄更有意思,彻底激发了我的创作。”

  最终呈现的这组作品,原久路借助多次曝光和遮挡、移位等方法来突破镜头的物理局限,达到再现巴尔蒂斯绘画中的那种散点透视美感。“通过对被摄体明暗的精确控制赋予被摄体生命力。”他将巴尔蒂斯在波兰和法国文化中浸泡而成的冷漠和浓烈,在自己的摄影中转换成为日本文化独具的清淡和细密,即便被人看到情色,那也是一层烟雾似有若无。巴尔蒂斯在绘画中以人物凝固的姿态所达成的白日梦氛围,也被原久路以摄影的技巧传达出来。在这一意义上,他的这组作品超越了人们在当代艺术中司空见惯的重读和挪用。

  4月21日,原久路的这组《时·光交响》开始在北京草场地摄影季中展出。形式上,同一张作品都有两个版本展现:一种是选择摄影诞生之初最传统的、画面最为稳定的蛋白工艺,另一种是现在尖端的数字喷绘技术。“之所以会选择这两种大相径庭的展现方式,是希望让观者自己去体会哪一种更好。”原久路说。[NextPage]


上:摄影《特蕾莎》;下:巴尔蒂斯画作《特蕾莎》(1936年)

  专访原久路

  记者:你被介绍为日本目前最具争议的摄影家之一,以摄影复制绘画,对摄影来说是不是一种倒退?

  原久路:谈论这个话题,必须先回到摄影的原点。摄影这一表现手段的诞生,出于我们对这个世界的凝视,从这个角度说,摄影也包括在绘画这一媒介的历史中。摄影和绘画的不同到底在哪里?我认为这是属于20世纪的争论,因为那时候人们习惯于对艺术做显而易见的区分。现在是21世纪了,正如巴尔蒂斯的绘画让人忘记他生活的时代以及那个时代的所谓艺术流派,摄影和绘画也应该可以抹掉界限了。我和我身边的一些人正在做这样的事情。

  记者:你刚才谈到很多时尚界和设计界的朋友,你好像并不热衷于摄影圈?

  原久路:我的朋友们有做汽车广告的,有画画的,也有从事时尚设计的。我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摄影家,摄影只是我用来表达自己的可靠工具。

  记者:接下来你想做什么,继续用摄影来解读名画吗?

  原久路:是的。我会选择比巴尔蒂斯更久远的人,比如500年前的欧洲画家,这一系列的作品目前尚未发表。[NextPage]

  记者:有评论说你在巴尔蒂斯这组作品中重现了日本昭和时期的气息,昭和时期对于你个人来说是很特殊的记忆吗?

  原久路:我生在1964年,也就是昭和39年。这个年份,无论是在和历中,还是对于20世纪,都处在一个不前不后的中间位置。不过我并非像你所说的只对自己生长的年代独具情感,昭和之前的大正、之后的平成,都对我有过深刻的影响。我想通过仿照巴尔蒂斯这组作品来呈现的,其实是日本整个20世纪的历史氛围。但现在的我更想探索一种我所不了解的时间、空间里的摄影,我并不想被束缚在20世纪的价值观念里面。

  记者:在美国生活的经历,对你的创作有多少影响?

  原久路:去美国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去美国,我接触到了与日本文化完全异质的东西,回头再来看自己熟悉的文化,就有了不同于从前的体验。

  事实上,家庭对我有更多的影响。我母亲画油画,父亲爱好摄影,所以我从幼儿园开始学画画,14岁父亲为我买了一台美能达旁袖,家里还有暗房可供我冲洗作品。从那以后,我就没再放下过相机,只是从来没有发表过作品,直到2009年。在我的身体里,绘画和摄影一直是我用来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两种途径,不可分,以至于大学毕业后我难以选择职业。后来朋友偶然介绍我去扛摄像机,我就在纽约做了很多年的摄像师,因为摄像师必须和团队一起工作,当自己做什么变得不那么重要时,我也就不用烦恼该怎么选择了。

    (编辑:符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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