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史(三)

张成德

第十四歌  大草中鼎:河洛的花腔


教堂,我的教堂

多少绳索缠裹于你的身

多少雾中的手,将你倾斜放倒


拍拉图的光阴,就是果盘

供向一个时针

就是让一只小猫躲在石桌下边

看你与我对奕一个摇头扇时辰

就是让只灯泡烘干果皮心情


啊!她芭蕾的足尖跷望大海

看一条美人鱼跳荡海面

一只铜号,吹出云雾朵朵

不如炊烟箭头射向一个肉身

所谓的沧海桑田

就是地壳之上的裂纹

你把一个镜头推向它的身上

如果你再次蹦极

就跳到我与你相视的对面


你这不分公母的动物

呆呆看一瓶底漏出

就没有发现葵花之内的三角眼


她的雷公电母原是夫妻扮相在一个雨天

小龙女遭受落地伞

在雨点夜晚

请你不要给她强流电

一支手电、一个锤子

一顶帽子、一把利剪

今夜,不允许她再生出犄角尖


如今,她真的是鸟人,整日无精打采鸟人

躲在一个家庭的笼子内

每日会见一只飞禽


如今,你的铁皮鼓是冬瓜

你的长号是拔土而出的红萝卜


一棵松剥露了根

它的松柏常青是五对恋人

沙尘暴内心贴心

是一对白鹤舞动时分

疾驰内牡丹


不是我低头思故乡的小酒馆内

一直亮着的灯

一只大手从今天起把你的肉身重新按倒拎起

看看怀旧内的小站,满地的弹弓,满地

动火车,满地坍塌的狗舍

若在一个汽笛内与您对话

是否意味着光着脑袋、缩着脖儿

我和你,你和我都经历着造心运动,填海动作

成为当下的泼墨


你敲着鼓,她高举火炬胳膊

走过那蓝蓝的天空和沙漠

是为了一根火柴划亮的时刻

还是鸡鸣内的三声响隔儿

那葵花的诱惑

儿童永远是祖国的花朵


崇高呵崇高

它来自一只马蹄表和旁边的积木格

它源球体和锐角

我的跳棋哥哥,终守那浴缸行走的龟壳


对一个立体世界

沉默不代表口舌

你的苹果最好卸下拉链的猥琐

在这锦绣时刻

头戴五角红星就是星光灿烂,盛世口舌


要让你站在一个砚台之上“人面马身”

让一个罗密欧搂住你的艳情

多么消魂

胜过多少陀螺的自转

为的是让一个弯镐拉起背后的硬弦


“丘比特”就爱这类农民

收藏满地弹壳


从现在起多个喇叭改为一支喇叭吹

“孙子,你就呆在爷爷的怀内”

从现在起我弯腰驼背

就是让你练习你的跳马金牌疾风迅雷

“全世界光棍儿者联合起来”

共向一朵玫瑰

你的爱情不要化肥

我的忠诚呼唤凤求凰的归队

让“精卫”的小嘴儿开着花蕾和我嘴对嘴

任人说:猪比你漂亮

有人爱谁就是谁的宝贝


走自己的路,不挡他人的路

夕阳是开不完的脑细胞

夕阳是吹不灭的火苗

我的风华绝代就是太湖石上蝶儿

频频弯腰于一朵花上

笑看一个剧场的傀儡

独对一个木马懊悔


如果你能站在一个酒瓶之上航海、瞭望

白领人,你多么沧茫

如果,你的怒放是一个硕大的木床

大海更加无望


如果你真心对待花

请拿下你的发卡

把花别在他的胸下


多少个金字塔充当你的保护伞,多少红衣罗汉

只有一个身影等你于一个绿墙下面

直到白发鹤年


你从画框内划船,划向那外边

画面里的人已经成了风景

海棠依旧,你这旗袍


世间多少浮力不在水中央

唯有你,浴风纳凉身着泳装

倒板手指数着“老庄”

与其拥抱阳光不如拥抱潜海姑娘

战斗在北部湾


此时你拜佛等于杀佛

双足一会儿踩在一个菜心上

一会儿踩在菜帮上

你高举着可乐之瓶,软包香烟

塑制水枪和木梳

一夜闹到天大亮

依然没有炼到金丹


是鱼就干游泳的事儿

是人就干不擦别人屁股的事儿

鱼若放屁净化空气

人若泄气有伤肝脾


钢丝弯曲的夜晚

一些影子,在还原自己的肉身

所有不规则的动作

听命于一个个钢丝晃动的词


隔着空白还是空白

谁有手臂能搬开那重量的覆盖

灯光闯入着无悔的地带

它,松下的发辫无法隐下美丽的面孔


天边的不止是昼与夜对锤

那看似水的蔓延

它腐蚀,破坏钢管的现实

把蔓延拖在一张报纸

改变不了一天的新闻既定历史

如果,弯曲当作报时天气

多少纸它承担着谁的无耻

无知,散落着天空的下雨

在它接近火焰之时

改变不了人的弱智

弱智啊弱智

一个儿童牵在手上

不分左右的手指

你将让我颁发怎么的圣旨


那铁线压下的书卷、报纸

离心脏处的人不到五公尺

沉陷于一个报纸的漩涡

我倾听着一个人的脉博

满目的文字我却一字不识


啊,我的小乖乖

如今,我伤其一指

仍不明白家庭的准确地址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我多么难以启齿


——你是鱼缸之内所产下的鱼籽

——你是一条鱼相遇后欢娱

——你是佛陀静坐之类时脑袋斜出的柳枝


按下一朵云

等于植下沉重的根

你轻轻划开波痕

引一条弧线

承载一条直线

万有之力起于上面垂直下面

所有半径围着一个躯体

合作,改造一个肉身


你趋步你躬行

都改变不了双手承接露珠时间

你切下一个具体的单元

等于拉高一个空间

事物的环环相扣

以退为进的人

他们的筑巢三角似支点

进退之间以曲折为计算

我以轴心为临界线

画你天地桌面

画你零点


那么君子之交抱拳于胸前

那么手掌之意不碍于春秋之间

指向前方的点就是射线

就是插花、栽树

恢复一片绿色庄园


我自目光之间复辟一个钢圈

绕其胸前

无论献茶、看茶都须出自斜出正入足下

目的是让一张弓弦弹奏

有我无我的眼睛

遣一个细指钓起一个砣物

遣一个瓦片之掌去推波浪发丝之间

须处外圆内方气吞长虹,还要

对着足下三鞠躬


若要一只船贴近睡莲

向后划浆

才是日落时分


我抽身退却

就是减去空白的折痕

我挪步之际

为了一次抱球时间

肉身的360度旋转

我的每次观望扎下重桩

欢迎汝等探访


事物的好缘份,臂膊

每搭一次箭

你下沉的位置就是穿透那片树的地方

开即合,合必开

以肩头为靠山不必太在意名落孙山

花凋水上

我视开物者为神弓

一根旗杆升于寸胸之间,托塔之间

应对八极大荒

拂落一川鸟语和烟尘

再踏翠叶染波痕

注定汝等中定之身穿入雨帘

我化半径就是求得了一次齿红唇圆

拉你入伙上山

谢绝他日的气喘

塑造你的奇峰


多好的江山到此不过纽扣陷落的指缝关系

我与你不过是一场一指一指互弯的板指

去丈量出水的鲸身

每逢提手与落脚

谁言花无主

在这禅定时分

尔与汝的结拜

一叩首再叩首俯向那蝼冢之丘

无非续补你雨内的睛天


一滴血喷射于墙上或者道路

形成一个窗口的屋漏痕


谁会想到一双眼睛

来自龙头的眼睛


冲刷不尽的声音

金属不曾退却嗓子

你们彻夜的歌声

连夜莺也开始降下它

八度降下的位置


你们不分昼夜的播放

绝非,讲给一个聋哑之人


一滴血,一把伞撑开之际,包围于

动物被杀的现场

那躲在几何内的呼喊

别指望一个轨道上的列车

会抵达一具肉身


——做你的皇旁梦

——坐在一具金色龙椅

那些睡意未醒新闻会引什么样的犬

趴于窗棂之下


——如果,将纯粹的器官展示于床塌之上

第一个参观者带着什么样的身份


我笑你的马面人身坐于灯光之前

接受访谈的人

她在头拱枕头

肥大的屁股等待谁针头的调谴

陷入一片红色地毯


……会有这样的球队吗?

一个乓乒球案边

你的休闲相对于个木刻的站兽


……会有这样的画面吗

一个手指捏动一个人的头像

沉浸于不平静的沙发房内


地面的烟头

归属于一个玻璃缸时刻

人类,还是血淋淋的样子

从头到脚趾


把一切当作“太湖石”枕

除非,你能改变一只牛与兔子

相互斗志的时间


给自己描述一个肖像

在一条秋千的线上坐着

酒杯的动荡

一种泡沫

是人在动

还是杯在动


一只“狒狒”躲在主人的怀里

共同的新闻便是新闻

一次推门闯入

一次暗中闯入

产生着楼梯递减的观念


永远都有藏进镜内睡眠者身影

永远都有一颗连线中的灯泡挂在

窗子开裂夜幕

永远都有把嘴唇改作唱片之人

脸换作五线之谱人

甚至,度假的沙滩充当无耻的器官

暴露一把遮光的黑伞下面

永远都有二个红色的箭头指向

水草起伏的波澜

永远都有一只脚去踢一个门环钥匙

在一个水的龙头喷射房间

在一个黑色画板运动之际


有没有长条板凳供人起卧

如果,肉体成为桌面的谈资

两条劈腿就是轨道,通向

“巴黎”、“东京”“威尼斯”

能将人体折叠画板


我看的坠落常常是形体状的兽

落向一个台阶


一滴血出现在剖开的木质板

我说前来的人,你们已经过了食品的有效公文


呵,菠萝永远小于掌心

水上一根银针

你戮在了一个万古忧愁者心尖


我歌唱小提琴躺在菠萝的肉身

蓝色的伞,你接近了我的头顶

我和那个美妙之人相隔一支香烟


耶酥之夜,我依然着一根扁担

去挑我的经卷

至于,那盒蛋糕交给一个丑陋家伙保管吧


一支短笛竖着吹便是北斗七星

横着奏万家云烟

我在贝壳之内手挽手

看你梳怎样的头面


我以北斗七星做弓弦

射你的天壮天下的胆儿

一根竹竿撬球蛋

双手交叉于红烂漫


仰望星空执手电

笑看宇宙一弧线

所有线圈

让只马蹄表来计算

你的锯齿你的刀

就是让一个武士的铠甲

挑帘进入下单元

寻找最美的乳罩超短裙


……大象无形,此刻你有形

你这搜神刀客

是在告诉一个人内心的无言

就是禅


今夏的相思,是一只独角之兽闯入窗帘

扰乱了吊丝人的开屏之雀

一个美人和武士

是怎样的火烧云


第十五歌  恒定竹签:捕云者说


军队忠于一支手枪

人民只忠于自己的腰带

你忠于什么……


“一条线索六个表情”

香烟烧着了狐狸们紧缩影子

她的翠柏常青是秀腿开放的空闲

一根绳子拉向高处的滑杆

全然没有遮挡纱巾


狗的现场

她被它压制在床前

被污辱者与入侵者皆为一个德性


地面

蝴蝶的地面

成为真的黑暗


他歌唱飞翔

绝非茫然飞翔

光线内一个数点式升腾


马啊,你不吃草

占得蝶们树荫,路旁

是高额的风险

还是集结最后风暴旋转


风能往回吹吗

旧日子的女人

她深入了花的神经

猛烈的浓荫

她是哪位神子鼓动着嘴唇

在把一只火焰的铜号,吹向

一个人:头顶苹果的夏天


她不只是一位怀旧青年

体外珍藏着

大好河山的碎片,连同内心。由支架支撑的胸襟


那笼子般跳动的心

它们已不再是一只鸽子、两只鸽子

交替的巡行


就让一条披风裹在那铁的上面

就让一顶草帽挂在它的头顶

她纯粹的病

就是这幅拉长的画布影子


那永世的愁,亲人的、美人的、落花流水中的

她们的一贯活动

她背对光阴


哪有那么多投奔的绿色啊

整整一个季节,除了一只高脚杯子

盛放的夏天

青砖座椅安放的手臂

她赤裸的双眼

它听命于哪类枝条的发音

无处不在的人

若,我真的一人跃马扬鞭一个地毯

群山,真该是月亮照明中的鸟蛋


风往回吹

接近于皮肤尘土和光线

让一个美人出水于泳池边

和一个墨镜男人共同光合作用光圈中

光圈的人,谁再次看到了水中马的飞奔


人类最后的桃花盛宴

它在把一只气球引入飞天,悬挂

多个肉身的显灵


银灰色的拇指呵

又伸出草木之间

如今,它抚摸到了一个开花的雨点之上


这倒映着金色光阴

它,藏到了山水口袋里


那夏季的马群,集体集合在炊烟之巅


一个人的手指安放,它曾需要多少

石头的重量

他继承的植物不止来自昆虫翅膀


瞧这蓝与黄的对比

一支玫瑰、两只玫瑰

纵深挺进


瞧,又一美少男

灯塔式机警

扩展了红极一时的模样


那饮尽灯火马头

它的躯身在沦为半堵墙壁影子

让脱落中皮肤、纹花皮肤

草叶,眨闪着眼睛


曾经照亮的夏天啊

谁再次失身于

“十字架”的内心


它们现以鲜花作为命名

停止,对空的表演


如今大国的慧禅养心

疏络通身烧制瓷性

去火情,调阳性

多欲为苦,生死疲劳岂是境象

以粥汤去食疗皆黎民之大喜


汝以针取天目之穴

无非视内心更为睛明

汝以苦口之嚼草药

敷于胸毛之间

免于内服的“板蓝根”


对于家庭“内关疗法”

刀子、叉子、筷子撬动果盘

突发口涎事件

以火救火俨然一次井喷

汝以冷水贯顶化妙为险


观德于忍

观福于量

自救者天报,自助者天助,自弃者天弃


《兰室秘藏》卷中:安神汤

【处方】生甘草 炙甘草各6克 防风7.5克 柴胡 升麻 酒生地黄 酒知母各15克 黄耆60克 酒黄柏 羌活各30克

【制法】上为粗末。

【功能主治】头痛头眩,眼黑。

【用法用量】每服15克,用水400毫升,煎至200毫升,加蔓荆子1.5克、川芎0.9克,再煎至150毫升,去滓,临卧热服。

【摘录】《兰室秘藏》卷中

页首

《仙拈集》卷二:安神汤

【处方】 人参3克,石莲肉12克,莲须3克,麦冬6克,远志6克,芡实6克,甘草3克。

【功能主治】养心安神。主心肾不交。

【用法用量】水煎服,每日1剂,日服2次。

【摘录】《仙拈集》卷二

页首

《治痘全书》卷十三:安神汤

【处方】 人参、当归、生地、麦门冬、黄连、山栀、甘草、石菖蒲。

【功能主治】惊痫。

【用法用量】水煎,调辰砂末,搅匀服。

【摘录】《治痘全书》卷十三

页首

《幼幼新书》卷十二引张涣方:安神汤

【别名】安神散

【处方】白茯苓2两,甘草1分,犀角1分,人参1两,远志1两,菖蒲1两,白鲜皮1两,石膏半两。

【制法】上为末。

【功能主治】截痫,安心神。主惊痫。

【用法用量】安神散(《御药院方》卷十一)。

【摘录】《幼幼新书》卷十二引张涣方

页首

《幼科铁镜》卷六:安神汤

【处方】 人参、半夏、枣仁、茯神、当归、橘红、赤芍、五味子、甘草。

【功能主治】小儿心血不足,惊悸。

【用法用量】 生姜为引,水煎服。

【摘录】《幼科铁镜》卷六


 


第十六歌 伪叙述:昼与夜颂词


灯光被动地推向前台

莫名的黑暗

无数晃动头颅共向一个投影

向那空白制造着空白


不要说话

故事睡在她的手心上

不到交头接耳时间

不要咳喇,此刻婴儿的嘀哭

会推翻这里的一切

机器以沙哑的动作

完成必须的动作

此刻,劳累的身影我请你们

多休息一会儿

多年的行程即将结束

道路在清理,泥泞和腐叶

房间外一些人搬迁与秋天无关

森林遗落在车轮之外

正如你的期待


而剧情正经历一场阵雨的突袭

让一个穿越承担衣裳的划破

指向一个大江去处


干嘛,闪电老在一个人身上旋转

伊甸园内的帐单不是清空了吗

如果苹果落向一个底根

以腐烂为献身

空中的手接还是不接


如果嘴唇转向另一双眼睛

以失火为剪切

身子前行还是退半步


晚安,蛇行的身份

晚安,远未结束的苍茫


就让灯再熄灭一会儿

在一个字幕没有跳上的脸部


可以用一枚图钉按在墙上

出于肉体的需要

灵魂是飘向空中的海报

不是纸屑的叫嚣


可以将麦克风的风度再降低一下

接近一个嘴唇


可以将一个用脏了手套

换成洁白丢向一个现场

做为考古挖掘


可以压低帽沿同你相逢的人

擦肩而过免于辨认


可以划定一个圆圈

将尿撤向那里

推动幼时的游戏

那里没有低空只有大地

只有文字的鬼把戏

连同你的秘密

或者让风卸下你身上的门窗


让举国的人,为一个人默哀

首先,他是吃草的牛

为曙光晃动奶水


首先,他先是玻璃制品,然后破碎

在透明时刻,是谁坚持石头飞翔的石头

向一个高处飞


※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沿对革,异对同,白叟对黄童。江风对海雾,牧子对渔翁。颜巷陋,阮途穷,冀北对辽东。池中濯足水,门外打头风。梁帝讲经同泰寺,汉皇置酒未央宫。尘虑萦心,懒抚七弦绿绮;霜华满鬓,羞看百炼青铜。

  贫对富,塞对通,野叟对溪童。鬓皤对眉绿,齿皓对唇红。天浩浩,日融融,佩剑对弯弓。半溪流水绿,千树落花红。野渡燕穿杨柳雨,芳池鱼戏芰荷风。女子眉纤,额下现一弯新月;男儿气壮,胸中吐万丈长虹。


高对下,短对长,柳影对花香。词人对赋客,五帝对三王。深院落,小池

塘,晚眺对晨妆。绛霄唐帝殿,绿野晋公堂。寒集谢庄衣上雪,秋添潘岳

鬓边霜。人浴兰汤,事不忘于端午;客斟菊酒,兴常记于重阳。

尧对舜,禹对汤,晋宋对隋唐。奇花对异卉,夏日对秋霜。八叉手,九回

肠,地久对天长。一堤杨柳绿,三径菊花黄。闻鼓塞兵方战斗,听钟宫女

正梳妆。春饮方归,纱帽半淹邻舍酒;早朝初退,衮衣微惹御炉香。

荀对孟,老对庄,亸柳对垂杨。仙宫对梵宇,小阁对长廊。风月窟,水云

乡,蟋蟀对螳螂。暖烟香霭霭,寒烛影煌煌。伍子欲酬渔父剑,韩生尝窃

贾公香。三月韶光,常忆花明柳媚;一年好景,难忘橘绿橙黄。


 


 



第二章  生活作派或具象的72小时


虚弱的不止我们

你在“狮面人身”沙漠上看“金字塔”


在可供你观摩“T台”边

那位年迈宇航员和二个普通沙漠导游人

同天空在一起欣赏一个地球人半**表演


那空望无际的沙漠,有人在全裸着身子浴着光线

也有的人,去了“金字塔”的旁边

这时候的世界,并非你瞭望中的世界

你一人的电脑在沦为

沙漠飞鸟的画面


你的键盘在敲击中还是白光点点或闪闪

即使偶尔一个人物的显现

还是令人形影孤单

即使“奥巴马”出现

也没能改变屏幕上方,一只被吸引的猪类

爬在上面

它同你对视,天空关注

共同接收外星人的连线


没有人把病毒带进沙漠

是我们多大的看点

幸福像床单一样挂在草坪和沙漠之间

有人怀抱超大针管

去参加围剿病毒在空虚中蔓延追击战


而你却目光潜伏一张办公桌前

屁股背对着“针管之人”

吓坏了一头猪,瘫软在美人被注射的药水喷射之间


呵英雄的真相和谎言多象病毒发生瞬间

有人赤裸在新床之上溺爱

有人肩扛集市之上屠宰的死猪,前来赴宴

有人佩戴科学博士之衔

怀抱美人旗袍瘦身

去赴约模特车厢的装货地点

他们一律的表情、接收、发货

来自一只手电照亮之际

或我刚刚太极之桩沉思房内


那犹如烟雾之手,我只象征一下

同他们紧握一次再松手


在石膏像失去断臂、断脚的窗外

有人在精心打扫房内、街道

或在做绿化的修剪钟点

在绿色揭示的视线大白之天

我倒骑一匹红马携带着又一匹“非洲斑马”

出现在你病躺木床旁


尽管那临时的公交车顶搭成的病床

那硬卧之上,不仅躺着你

连同一个秃头的肥大之人坐在你的胸口之巅

(这没什么多大的奇怪)

在你的下铺底下也有类似的病人在挣扎着

探出一幅“变色之镜”

告诫前来之人

这里并非“木马城”的机关


真相是一位身着蓝色宇船般制服的人、不止这些

高枕之人入睡在由无数个拉屉拉开的桌面上

而他的另一半灵魂却囚禁另一小只抽屉里面

人类的睡眠由一个特大号沙发

做成的红色旅馆


这旅馆的阳台偏向白云组成空间,其下

是一个群山抱着的烟囱

弥漫着观星人牡丹园


“虚弱不止是我们”


那抒情的“几何”房间,却站立着那么多有身份的人:

“七品芝麻官”、楫手修行“和尚”和一一摘下墨镜的时装女人

和一位交班的“护士”小姐


“虚弱的不止是他们”

在一只硕大的绣花床边

一个病人正在被头上睾丸似灯泡电疗着

他大腿的另一端连线的

却是一只被砍下头颅的闭目猪面

在那些被供奉的桌上

有“猪首”和开口笑的弥勒金身像之间

身陷水果、点心、柱香陪伴

同时陪伴的还有一只钢筋制造假腿

被交班小姐身后一双袖口指向

消毒玻璃间


而玻璃门外却端坐着多次“失重”的宇航员

在探视谁是他的病人

由此24小时具象:


麻雀向乡村飞去/当城市的滑翔机/涂抹着晦色的天气/你是金属里的婴儿吗/一双啼哭的双臂/暴力在袖珍房间/不久前,我的一位从南极归来的兄长/早上,一杯速溶咖啡和糕点/兴致勃勃谈论着有关大气保护法/关于船只与冰雪的新闻/实在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情/在企鹅的梦乡我祈求/每天都有一个光照的正午/不为每片来拂的云翳请安/当然,那么多年迈的老人喜欢乡下的驴水车/心情暂时可以解释为草莓/并不是说他们习惯于马场/湖边的黄昏等于/祖辈接受一种遗传的道理/的确,祖传的楼房你被管制有那么多年时间/乡下日益消亡的风俗在沦为城市优美的点缀/譬如,我上一星期买一只蟋蟀笼/试想请回乡村与童年欠下的那段完整的定义/看来这些都不是可能的事情/城市仅仅用一只老鼠作为一种化学分析/表明我们仍有把瘟疫推迟到下一世纪/在打字机小姐向一家晚报新闻发布之前/邻里又有一名孩子死于煤气窒息/可咒的春天/我建议召开一次非政治性会议/解决钢铁与建筑群相互危机/我的孩子你的表情时时像我的手套一样充满着忧郁/不是没有道理/关于秋天那些奔跑的马群/我敢肯定会有适合每一个生命的草原/想起草原云会大片大片湿下来/撩骚起我们享受过的兴趣/年年如此清明时节我都要到沼泽流域狩猎、钓鱼携同家人/加入季节庄重婚礼/一旦城市住久了/我的情思就会喜欢孤僻之中设想与人下棋/冬天我在山中一所房子中读书取火/安排一生的琐事/在积雪围困的日子我却变得格外安享/倘若有宾朋远道而来便以水酒作为厚意/尔后,二扇紧闭的木门尽心敞开/彻底听风摹仿雪的呼吸漫过星光的夜里/那时,我将重逢**的童年动情的儿戏/夜里真不希望有一只脚伸进我的被筒/搅醒我微红的记忆/一旦月亮把山谷削为球体/供夜晚所有失眠情侣瞻仰出走/人在平静时不会做出种种蠢事来/白夜,搂着海浪入睡的人/纯属是一种高级享受的鲸鱼/昨天去趟法院的安妮/她已经懂得了夫妻合法休息道理/走进药店接着走进太平间/她走时没有留任何遗嘱来时也同样/在她的上衣口袋里没有关于凶手问题

/在那些苍茫的河上/有家的船暮色时分在驶向自己的港口/沸沸扬扬的绅士小姐都涌向音乐最敏感的红灯区/作为生活的旁观者灯光的奢侈者/我只懂得欣赏音乐/不太习惯咖啡书生派头/派生女人的舞厅我是一个瘸脚的战俘/不敢随心所欲在男人们心中兜风/醋意很可能惹起潮汐/这座城市没有刀子的确让我相信/一对舞伴死于汽车的横祸我也并不怀疑/跳舞打麻将天生我不具备那种手艺/无聊时刻呆在一所房间或一个阳台/想想整个冬天没有火情/竟然想起的头件事是和一个海丽的女人结婚/我把心扔在了她的脚下/温度开始上升/雪就这么轻易地化了/我们身后走过的每颗树上得到了一种气息


那一刻,类似树叶的女人幸福地哭了/我说:“一切重新开始”/便开始消遣在没有猫头鹰的街道/她的纱巾那一刻的确征服了我的双眼/指使我走过去死死将唇压在她的额上/告别过去/那一刻广场上的喷泉也学会了讲话/所有的感觉和灵感把我当成了风俗画家/打开夜里的铁锁/我的确是一名老练的画家/关于这座城市的污染程度与未来的关系/静静走入在我笔墨不多的画笔/关于这座城市能否繁衍下去/这不是市长太太回答的问题/有关马桶与工业用水不公平的交易确实死了/许多鸟类/隔壁打更的老头得了痢疾/扮演着城市一流小品/早上我擦拭镜片时/我确实想起了我曾经答应过往一家工厂会诊/那里,实在需要用法律和一种婚姻去戒烟/关键的病在于机器的聪明超越了人的大脑/人为的科学越来越丧失原始的能力/早上,我去趟车站/用白色的汗衬会晤远道的客人/中午,天下起了灰色小雨/在一家餐馆内室为了文明/我不得不脱下那件新买的汗衫/等候化学处理/春天,来得这么早/野丁香也开得诡秘/携带家人去踏青/我越来越难以找到自然保护区/去年,采果的地方村庄正忙于**/许多野生动物消失了/人为的矗起又一栋高大的建筑实体/使得那些来此度假的燕子团团感到昏迷/季节说这里是春天/就是说还可以戴上一个月的口罩/再向下一步纵深/便是炎热的雨季到了知了伤风的季节

/那时候画眉不断袭来/从早到晚播放出树木的乐曲/我和你只好呆在铁皮屋顶的屋子里/逃避天空一角黄尘滚滚侵袭/小女孩说夏天又有许多故事可讲/而我对着她如此闪烁的眼睛该讲些什么/黄尘滚滚的天气汽酒一样的人都要爆炸了/躲在哪个角落都乏味/夏天是谈恋爱的季节/你的裙子和皮肤却不能轻易裸露/城市的防晒肤膏脱销已久/从寒冷的北方运货到燥热的南方能挣一大笔好钱/而黑市的水货一涨再涨/晚间的电视画面接连有贩运者撞车的消息/黄尘滚滚来/一种硫化氢的气味/使屋子里的人保持着一种桔子的心情/坐在屋里喝杯冰镇奶汁总算活得不算开心/下午,水池里的鱼/吃了大量有毒的诱饵成批死去/接着带有病毒的鱼尸又毒死了偷吃的母鸡/庭院木栏下/战战兢兢惹来了无数骂街者动情的衰悼/面对着满宅好的天气/房东太太说/她实在不相信白日里会有死亡的事情发生/天使呀多么可怕/来自熟食店里的老板/仅仅用五元钱的价格达成了死鸡的交易/便携带着双筒猎枪和一位有夫情人/继续乡下交易/或者说是再寻找一些鸟类玩玩心情/我的落脚点每天都是闹市街旁餐馆/这里菜肴的气味伴随着盘子跌撞/足足度过整整十五个季节/拿起一份早报点二种小吃/这个城市的男婴出生率异乎寻常地超过了往年/泊满着我盘底指数/晌午市长在一家屏幕上一次次挥手/大谈要制止医院出售性别检验仪器/我的女友腆着肚子正赶往医院人口闹市区/这是她四次离婚/为名男婴盲目练习曲/接连避孕失败使她的肥胖症日益风度袭人/整个下午门外接连来有敲门声/房东远在郊外的亲戚送来隔宿的旱瓜/厨房里还沾有农药味的蔬菜/保姆阿林说先把猫找来尝尝/她愤怒之时盘中的水果在客人面前/绝望地下着冷霜/保持客人一种不相安的心情/在有福的年代地下长眠的人都幸福了/和平的屋檐之下无需再戴钢盔出来晒太阳/重复着数千年的恐怖心理/科学钟声代替了鸡的年代/城市的影子在日照之中一晃儿便要落下了/猫头鹰接连唱诗的黄昏/必须出来走动走动/人的生命有可能出现反比/城市没有消失人都这样说/人要活下去/当然我老的那一天也会这样说/人总比不了庄稼/站在自然前沿阵地


由此具象:

远古时代是一根粗大的黑树是一株“病毒”

我坐在这树下庄园

带着一只特大号口罩休息在

温泉为我出浴后约见的“恐龙”


整整半个小时,我看见“恐龙”的项下

垂吊着一只大柳筐

我看见有我一样面孔的伙伴

伫立于恐龙的身旁


或许,我的袈裟有些慌张、忙乱

在我没有十分信心把握之际

常被认错人、发现人


在这个特大号口罩禁声、禁毒、禁眼年代

我多想端坐在“恐龙”为我伸来的柳筐里面

约见我的“皇帝”


由此24小时的“线”和“像”:

他在“品色”,站在带有围栏浴台

其中的女人,以翅膀作为飞翔

俯看台下由**的男孩组成的方队


一只甜猫懒散在飞翔人足下

相当于他的女人


这个有着红旗扮相的男人

他的旗帜挑动着一个巨幅的脸

让台上之人时时感受着

有一种春雨在流淌多年


同墙一样高大的是一匹白色的马

它们的影子反射在地面上

有着傍晚的云烧着的样子


我们赤裸双足全体踩在这云团之上

相信没有人能说得出何种动念


那来自远方的白马,它高过了牵动它绳索人的头顶

(幸好,有美女牵动)

那马沉静中的安详

让放马的人准备骑马的人

闭上一只眼睛就能抵达俗人的一天


由此12小时瞭望:

我们的双翅疲倦之际

有一个巨大的浴室

温泉爬上我们的发尖、指尖、羽毛唇边


让那些从伤痛中走来的尘子

拧亮自己幸福的开关

照亮最后一只麻雀惊怯的背影


舞台上的人,这时概念会下放到温泉的掩饰内

而生活的沸点

就在于把低于水面的烟囱

固定在奋力喷出的一场细雨雷电

无论你是直立走路人、低头看书的人

谁倡导这样折翅休闲

谁倡导这样隐私的睡脸


单单一座房间,黑色永远是猜测

弧型“官帽椅”上端坐的女人

她在“怀春”中放着自己闲散长假


她,半裸躯身或许一再压迫身后一只眼镜


她淡黄的姿态

为黑色辩解以逸待劳韶光

深宫人的模样


呵她恪守着男人时尚房间,和一只红大巨帘

束起的晚账

她宁静的睡眠

却把一排精心的蜡烛照亮


由此病句:

吉庆日。有人爬上黑色的烟囱

把旗帜插上,攀登红色暗下的时光


吉庆日。有人带着自己的长线钓竿

去垂钓猫在房顶上水的漏痕


吉庆日。有人头顶“瓜皮”小帽

赤裸上身,站在远处的房上

打开一本天书,吸引一只大鸟来读落日中的文字


吉庆日。在人攀援的烟囱底下

有一个特大号温泉

休息着一个贵妃似女人


“听诊器”是一个折断翅膀的鸟

落在床塌之上,**人的身上


由此具象:

众多目光,照亮了那鸟人的目光

吸烟的人,倦怠的人、交头接耳的人

共诊于一个针尖上的广场、输液中广场


“黛玉”、“宝玉”在买天下的天气

也收购品色人的“听诊器”


由此生活作派:

我们都来自一根地平线,其上

也可能生着草


但一根看不见的钉子

把无限放长的线,置身于我们的发顶


对于生活你可以有多种作派

或拉起一条绒线放飞自己气球

让一只鸟紧随左右

沉浸自己安详


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够舒服

可以把自己再折叠一次,就像晾出自己的衣服

或伸手摸一摸属于自己的幸福底线

或放下双臂彻底眺望远方

装作在这个世上从来什么没有看见


由此“12”小时:各奔东西


我在都市牧“驴”,纸“驴”

换取乡下一队奔腾的生意


尔后,我要在城市拥有自己的牧场别墅区

将一个五十刚过的热闹之躯,画轴般垂挂起

从天垂到地

从自己的上房布置到下一个房间

让多年吸尘的木质家俱

再涂亮一层“形而上”的油漆


这看似“中年”的腐朽

它耗费着生活多少人青春和技术

从一个发亮的前额到秃落的鬓发

它可以搭建多少个水木年华


那些流影中标致的曲线

花一般的花、喇叭一般开放的喇叭

在都溃败的文字中纠集、出发


呵,别说事物的等闲和级别

有人在隔海望船

有人在山前采花喝茶

有人再重拨死者多年无人接听号码

那由水拼读的雅集之园

终将沦为一夜神话


“各奔东西”

从西边来的“形而上”到东边“形而下”

浮图人在炊烟中添砖加瓦

观察雨水染刷

我更愿意陪同天空一起

游览这世界落地而生的木马



第七章  来自伊甸园的影像


打着一把天堂伞,今夜

娘子,她要出游于西湖的美景

这时的荷花

已高出了“鸟巢”深处的人家

这时的行人

准会被认为风尘中的三侠


谁在佩戴着提琴

谁怀抱美丽的恋人

穿越着人间的硝烟


不需手电照射的直线

有人赶着烈马惊叫冲向云端

有人在一朵燃烧晚霞中

登高望远


有人在马头里面

安装着无声气枪

射向最后伊甸之园


“马眼”对“人眼”之间

必然会凋谢出牡丹

有飞鱼绕过的水面

有人垂动着降落伞


你沉睡之地、你倒立之地

你手捧鲜花从月亮之上

“蹦极”于地球之间

说这是最近的胜利


有人肩扛锄镰奔向那里

有楼阁布置的地方,有马怀孕

争取到了一个女人的毕生权力


变化之术呵,有人怀抱着女人

重复着圆周率

以回向的嘴脸

相吻于生日之嘴脸

由此,男人总是失重的

女人也是带有斜拉式晕眩

那些鲜花制造出的美妙空间

一度空间:有人执矛踩着一条钢丝线

二度空间:有人深藏在他的半径下面

看一对川味人变脸

三度空间:有人单腿踩在了马鞍上

抬动着自己高蹈内的舞鞋

争取着每日的“过桥米线”

四度空间:有人弯腰于九十度

目光垂向白昼的墓地

她们手擎着鲜花

泪水涌向“果戈里”

而在她们弯身之时

一条向后的腿却踢起一个

人间的建筑屋宇

人间的最后棋局

皆以坍塌的墙壁、桌椅、塑像堆落于

一个灯光扫射的郊区

它们再现于一个文学中演讲的绅士的礼仪

指天说地、将一个单腿的皮靴踏动于明式“官帽椅”

它制造的灯光区

有人一度弯腰投放自己肉身的“标的”

拉长自己浓密的胡须

那宛如哀伤的记忆终将过去


而月亮照射中的埃菲尔铁塔

铁塔的身躯

你对着又一只飞来的报晓公鸡

该解释着怎样的

一匹又一匹马的绕来绕去

那鸡的啼鸣以垂落于崛起的屋宇为精神分析

一个蓝色童话:太阳和月亮

一个圆圈和半径相重合

相对于这场对话的前提


一个铁塔和其后淡出的人影

作为巴黎的下一车站地

一只黑色手套压在翻开书籍

作为钟表记忆

再将两个**人粘连到了一起

其间,一只大鸟作为翅膀的可疑

浮图内外,一个面容模糊的人

面对着扑腾的鲤鱼

和灶台上对峙中的鸟语

只能以开启的酒瓶

作为美人的这场晚宴的壮举

无论你是“直立式”或“倒立式”的纠缠的肉体

一场战争注定以血作为火炬


如此影像:

在雷峰塔顶上偷看西湖景观

美,是湖面点点繁星

有人惊呼于爱情投身水中

有人将狂言中文字

镌刻于塔身

一条白蛇、一只青蛇彩练当空舞

吓坏了地下木讷中的老僧


相思的病多半是由“肉蒲团”做成的

相思的地方多半是狐仙炼丹时丢掉了神

凡人,中了天堂中美人频频放电的眼


塔,是菩提中的一根草

风吹便走

塔,是凡人一铁钉

天人留下一张弓

也是地面一苍鹰

风吹便走

无数灯火的日子、铃铛的日子、僧人的日子、俗人的日子、神仙的日子

疾病的日子、爱情的日子、不耐烦的日子

风吹便走


无论你是驻足埃菲尔铁塔边还是西湖中塔影前

风吹便走


但是,要将一只高脚杯的酒

泼洒在那里

这不是可取的事宜

游春的人,她寻找真实中的“真实”

看画听戏两相宜

被消磨的时光:观鱼就是观己

图像消费着坏的品味

由于自然,于是雪松

面对热腾的“断桥米线”

历史是个什么玩意

欲把西湖比西子时


繁华渐入迷人眼

—从这里出发

神的孩子学会了“踢踏”

—台风就此登陆森林的心跳

—由此,西湖的有效期不只十年、千年

西出东渐的直行

料想之外:取消个性也是一种个性

墙面是最好的理由

办什么事取什么经

无论“在边锋”还是“中锋”的

作为前提


影像中的红楼,我们的记忆来自

雪山下面的玻璃窗


画框中的人,他们凝重的神情

似一个黑衣人投放的塑料品


留声机一样云游者

他们是安睡一只硕大的木床上的肉身


—晚安,露珠中的首领

—晚安,火焰跳动中的侏儒人

一个男人以精致的网影为塑像

传播这女人有声的图案


你的几何体男人,你们出没于房顶之上

活在各类门窗的心脏

那垂挂于房间蓝色的云天

人,为哪般这样眺望、守望

一个假山似的爱情

一个美妇和一个男人

统统为一只苹果和玫瑰所派遣

搬运着天下的嘴脸


—这是一只倦鸟的美妇

她的茶几有鸟出笼

她的柔指,安睡铁笼上面

她的偏头痛

为两只木质的针刺

固定于乌发散乱在茶几上面


也许,她的心思过于简单

就像一件透明的亚麻衣

她的对话是一只鸟的对话

她的蓝色的格调

就是对话的格调

窗下的格调

她约见的人

就在一座巨大的假山上面

垂柳之上

霓裳中对话的手势

把月亮请下假山

就是今夜对话的现场

让一个人前来现身

常常是一个吹笛人、吹箫人、古筝人

月色穿行中的扮相


油画亮起的伊甸之园

谁,两女、一男居于一棵老去的树下

彻夜交谈

以“彼”的身世

讲述“此”的身世

—浑然目光中的恐慌


—白鹤,注定高于铜壶的嘴唇

—唐僧,出没于一部根雕似是的盆景

要将一对森林的眼睛搬出

简直难于上青天

不如与温柔同眠:

一座牡丹亭


油彩的画布

天气回暖

它们照亮了笼内的光线

和一些对话中的身影


你头戴墨镜、吹奏铜制喇叭

吓坏了一只丹顶鹤翅膀

你扮演着一场夜宴

吸引,一只黑色喜鹊登枝

偷看一枚“五星”的东西

坠落于一群乱舞者狂欢之眼

一场游园惊梦这中的人

她,头顶塔式巧克力

他,身著“财神爷”红外衣

一律墨镜的装束

代表着骨感美人灯笼的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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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海洋像章、红海洋式草地

一个安睡中绿军衣

她手捏什么样红色咒语

对立着世界同她的绳索关系


向前看:一只红色大喇叭

使围观的头像

看到了深海处的鳕鱼


向前看,肉体的比基尼

代表着声色犬马中的灯红酒绿


做“鱼”者、做“肉”者

发行着天下紧俏的纸币

—麻辣中的红楼:

“宝玉”以一身“人民装”去约见

“黛玉”的睡衣

“宝玉”的哭泣—

“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

—作为良好家教的板子

敲打着带有囍字的肉体

把一个女子绑在一个肥大的蜘蛛身上

她就是妖精的奴役

把一个男人骑在白龙马之上

就是唐僧西行的目的

无论“驴友”还是“牌友”死克中的情敌

要让一个人前来解围

就得熄灭自己的发动机,松下油门

迎接一场“法拉利”跑车的破局

取代纠缠的唾液和泪滴


……“高高的山上有一僧”

高高的地上有棵“葱”

要让“葱”来去变“僧”

就看信天游中刮着怎样的风


最先醒来的“虫”一定会被鸟儿吃

最新得到的肉身

不见其在外省的天空中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

便是在沉默中失态

要让一种开水浇灌花的成长

肉体最红、太阳最亲…..


此刻,有一个叫“雷峰”的叔叔闭目在一片

红色的光明里面


而远处的沙滩

有溺水一个深潭

沙滩一群裸泳的人们、度假的人们

手拉手,在投掷他们的“救生圈”

我说:“英雄别睡觉”,在唤醒

渐渐入梦境的英雄人

向他们发生十万火急的邀请函


我要求你们世上围看热闹景象的人

像我一样胸扎“红领巾”或臂戴“红袖章”

以一只望远镜心情,去眺望“天安门”

为一个爱情的成长

去保卫它们

就象保卫自己的灵魂

就象我手内的时刻警惕的“红樱枪”


—请让我口述一个高音中的喇叭

—请让我手举一本红色语录篇

—请让我扮作“葫芦生”审判的嗓音

向你们喊:面对着一片绞索吊杆、人流窜的地点

大声喊:“一切反动派都是纸式的老虎”

我不怕你们的欺骗和嘴脸

不怕你们以“艾滋人”身份传播毒式针尖

祖国若有“千斤担”

“宝玉”我能挑“八百斤”

哦,英雄时代“红楼”诞生的年间

英雄的雕像常以美女的身份

落坐于白色的花岗岩上面


有一本书述说:一只喇叭口向天

偶像年代

你以“口红”子弹、“蓝色睫毛”眼

追求一枚“伤风胶囊”子弹

围绕着肉体的旋转


你们左肩中弹、右臂穿孔

只剩下心脏的中弹


就让一只“玉壶春瓶”做钢板吧

这样灵感取裁于“黛玉”的牡丹亭院


一个就餐人生日庆典砀面

天空集体的笑对应着每日的清单

对应着一个无数条伸向海面的臂膀

凌空飞落的降落伞

对应着一个杂技的自行车冒出山顶

众人一片欢呼的白日宴

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绰落有致的人

举杯共喊


你是浮生之人吗?

你活着大头小楷体的身段

隔着水面望着二种身影

必定是“第三个”世界的迷雾园


你的墙壁粘贴着三张“海报”

它们是:一个妇女手拉儿童、二个对视眼睛

相遇彩旗广场和一对情侣再把气球

放飞天上


当有人推开自己的大门,从台阶上下来

会发现,此刻的房间都呈虚拟的形状

一个敞开的窗前站着二个摔跤似队员

窗外,是另个跌倒老人

而门外是马的屁眼,对应着

一只巴掌的气喘


到那儿去都是伸出的棚栏


站在高处的人,他们水影式的孤单

即使站在一个塔的上面,也会产生

一片礁石的黑暗


有类似看点

热爱的人,请亮出“少林拳”、“八卦拳”

面对今天影像中的人


“凡是别人反对的、我们都拥护、凡是别人拥护

我们都反对”


朗读语录者,他们

集体宣誓着一个墙体长草的领袖像前


“世界是你们,也是我们的,早晚都是孙子们的”

冒充光阴的队伍一定有类似的谎言

但,他们一律以端坐的姿态出现于长条桌边

有人手执蝇拍、有人用鱼网去探丰盛中的果盘

有的手捏一个响蝉翅膀

用盲目的手去摸天上泻落的清泉

有的开口大笑于腾椅之间

有的双手合十于自己的胸间

他和她们心花怒放是蒲公英乱眼中的白天


他们的一帘幽梦是裸身于

桃花熟烂的枝头上面

是出浴后招摇中的睡裙

引来几只蝴蝶在盘旋


是英雄归来,还是一场开国大典后蜡像的族群

集合于一个陈列的房间

他们来自“海、陆、空”

他们来自“商、学、兵”

就事论事的谈资人

世界上再美丽的“肖邦”,如今

也创造不出他们的忧伤


他们的休闲,呈现于

裸泳的堤岸

隔着枝头水草的繁乱,去看

星光照射的网眼


当然,你有权利选择一片沙滩

高翘着下半身,裸观一个“高士”的漏船

搁浅在无水的地点


当然,有响水的地方,你不一定相邀

是一个浮生人拥向桃花深处水潭


“白天不懂黑夜的黑”

你更不懂“红楼”的黑暗

你蹲在水岸高处,隔树望眼

一个泳装似的女人

身边悄然飘过的炊烟


你的黑夜是雨中打伞

去发现一个街巷消逝于村庄亮起的

接头地点

那时刻的城墙之上有怎样的一只狗影逆光其间

吓坏了水上单梯车的行人

以“余”的快乐和“鱼”的快乐相比较

她和他的快乐

纯属一群鱼有声图案

一个高的香槟和墨镜的胖男人

是鱼们竟相上钩的时间


以“余”的快乐

她的快乐是让一只白鹤亮翅床前

闭目于一张睡莲之上

任鱼游远,一片鱼水的深情


面对枝叶拂乱中的白昼脸

而对着一个垂落的窗帘

即将遮体的女人

她和一个白色婴儿的对眼

产生人于一个黑色的枝头上面

那些美女的照片

她们统统出自于“搬手”、“钉子”、“锤柄”

深度的修复的打点

组装出的红楼的零件


天下的“红楼”一家亲

天下的血缘都来自“黛玉”葬花的

伊甸园

由此出品的“创可贴”

不在你的额头,就粘在她的腮边

天空集体“团劫”的照片

不是出自英雄落泪的时刻

就是“宝玉”风雪转贴的“连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