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俞可
“人生如梦”这对今天的中国人而言，的确实是不言而喻的美好事实，相形之下的中国当代艺术，更是史无前例地经历着惊喜若狂的洗礼。在艺术市场推波助澜的作用下，在中国由来已久惯性的金钱运作中，花园洋房、豪华轿车、妙龄美女不期而至，在当代艺术如日中天的时刻接踵来到艺术家的身边——这样一来，不得不使中国当代艺术家在二十一世纪这短短几年中，迅速地改变了自己坚持已久的批判现实主义态度和对西方现代艺术的青睐和模仿。对于上个世纪，尤其是对当代艺术家而言，那种苦大仇深的沉重过去，在此时，我们只能引用一句流行歌曲中的歌词：“往事已经如烟……今天，我们应该好好珍惜”。是的，是什么改变了艺术家对艺术的态度，我们理所当然地会想到全球化这个幽灵，但也并非完全如此，只是当下文化在向另一种真实过渡的时候，让我们很难再用过去的价值观，来评价如今的中国当代艺术。因为中国当代艺术已在更为广泛的领域中，伴随着时尚文化、互联网以及网络游戏……，无所顾忌地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有人说，是经济的转型拯救了中国当代艺术，对此我们并没找到“文化的复兴必然依赖于经济”的依据，因为自上个世纪以来，中国知识分子从没忘记是否能够挣脱长期以来影响我们思想的羁绊。在多少有些意识形态的阴影中，在两种反作用的压力中，契而不舍地企图真实地反映出自己内心的体验，以及在艺术创作中自由地表达观念。事实上，我们也在不断地反省：在当下的多元背景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应接不暇和前所未有的反常现象，以及伴随着这些现象而产生的文化裂变，直至今日，我们自己也会问：我们的视觉和听觉为什么总是跟不上节拍而显得迷茫和有些不知所措？尽管我们也知道不断变化是事物的本质，但我们只要认真地探究其原因，寻找当下艺术为什么有些一边倒的答案就会发现：并不只是用简单的诸如“浅表化、流行化、时尚化”这些单词就能概括中国艺术正在进行着的这场实践。因为中国年轻一代艺术家的个性体验已超出了他的外部表现。更重要的是，那些借助于网络传播的虚拟图像同那些显得颇为时尚的新艺术已经为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所接受，尤其是中国新兴的中产阶级。这样一来，注重物质追求的国人不再把重心放到传统的消费品上，而是转向购买艺术品，尤其是购买年轻艺术家的作品。因为全新的艺术作品总能使他们在流行文化的浪漫理想中完成与艺术的对接。同时，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也是一种新的时尚和投资。此时，人们再也不会抱怨当代艺术是“皇帝的新衣”，这种对待艺术品的态度的突变，也让当代艺术越来越成为一种神话（尤其是在市场的催化作用下）。由此以来，也使得艺术家在这样一个有别于西方又不完全东方的艺术生态中茁壮成长，出现了一种谁也无法预见的结果。从另一方面看，如果我们真的相信当下的艺术生态是完全真实的，那么是市场还是网络、游戏等等这些杠杆作用于艺术这根神经呢？这的确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因为今天很难让我们分清什么是现实与虚拟，尤其是在人类精神和文化需求和过去或多或少有些格格不入的时代。
21世纪所产生的突变是不是终结了中国人过去对艺术态度？答案是肯定的，因为艺术 滋生的背景、呈现的方式……已经越来越游离或者说完全抛弃了几百年来行之有效的定律。有趣的是，现代艺术一个重要的内核就是：叛逆文艺复兴以来，艺术中那些对由科学制造出的定律的坚持。然而，历史的螺旋效应，又让今天的我们重新与科学相遇，在科技带来的便利中制造新一轮的视觉冲击。更重要的是，二战后媒材的转变，让我们重新认识了艺术，而这一切并未完结，新一波的浪潮，尤其是网络游戏的开发及推广，更是从另一方面促使艺术家在更大范围中去实践和拓展出艺术对人们的影响力。也就是说，人们再也不像过去那样执意要在艺术中寻找出真理的答案，多数人开始相信虚拟的世界比真实的世界更加充满魅力和说服力，这样的观点也正好靠近了今天那些对“虚拟”图像感兴趣的年轻艺术家，他们信手拈来地挪用了在游戏中所运用的图像方式，有机地把对流行文化和高雅文化的关注和兴趣结合在一起，来缓和上个世纪以来艺术创作和民众之间的疏离关系，满足今天人们对于图像的需求。尽管这短暂和未知的艺术现象，只是在某个方面改变着我们对艺术的看法。但就这一点而言，就会发现新绘画的亲和力是显然生效的。事实上，当人在探寻和满足自身的过程中，网络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表面，就好比游戏，它尽管有着本质上的娱乐性，但同样也有着生活哲理方面的暗示。如果这些被我们称之为肤浅的东西，真能够敲开未来的大门，这自然也就暗示了我们当下精神、文化经历的可能性和正确性。那么，我们应该对21世纪经济、网络等社会因素所带来的颇具游戏性的人生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答案肯定是多样的，为此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把这一时期那些颇具其意义的事件和个案呈现出来，作为中国当代艺术在二十一世纪中颇具个性的范例，来促使我们对新艺术的意义进行思考，进而使艺术从真正意义上与我们所需的文化生活、时尚、哲学、宗教产生对接，至于结果，我有理由相信，每个观众都会得出正确的判断。
（编辑：李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