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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河:诗歌的精神如何重建

2009-08-18 15:13:17来源:长沙晚报    作者:

   

作者:谭琳静 刘晓玲

    石天河曾经历了一个诗歌地位无与伦比的年代。诗歌曾经是他那个年代的人关心的焦点。在价值多元化的今天,诗歌和诗人是否已被边缘化?在老诗人的眼里,诗歌该如何走出困境?近日,记者对石天河进行了专访。

    “现在诗集那么多,可有几首老百姓能记住?”

    问:作为诗人、诗评家,您如何评价现代诗歌发展的现状?

    石天河:我感到我们现在的诗,老是在中国民间扎不了根。它跟中国的传统文化有隔阂,一直到现在,新诗只能停留在纸面上。中国古代的诗,如李白的诗,当时也没有出版,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行几十万册,就是靠口头流传就能流传几千年。现在中国的诗集那么多,还有这个奖那个奖,可有几首诗是老百姓记得的呢?现在诗歌在困境中,根本原因就是脱离了人民群众,脱离了中华民族文化的根基,脱离了人民的生活习惯。

    问:诗歌为何会离大众这么远?

    石天河:我个人认为跟上世纪的白话文改革有关系。由于受当时社会政治环境的影响,那次改革变成一个断裂的状态。所谓整个的文化转型,所谓的反传统,就把几千年的文化遗产,全部都否定了。中国文化传统里面有一些很保守的、很陈旧的东西是必须改掉的、去掉的,但是中国文化中的精髓的东西在改革中玉石俱焚。白话文不如文言文,特别在诗歌上。文言文的语言现在是不适宜了,但是它有很多艺术基础。现在很多人对古典的东西不屑一顾,完全向外国学习,但外国的东西不那么好学,因为大部分人是通过翻译的东西来学习的。但诗歌是不能翻译的,一翻译就失掉了他的神韵,失掉了他的艺术精髓,失掉了他的语言体系。

    “人没有理由为诗歌自杀”

    问:很多诗人是以悲剧结束自己的生命,您怎么看?

    石天河:有的人是他自身的悲剧,有的人是时代的悲剧,有的人是命运的悲剧。什么海子自杀,顾城自杀,我认为这一代人可悲啊!我们那一代人哪怕那么艰苦,很少轻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在世界上留下东西,没有理由为写诗去自杀,有本事就创造出一个艺术的新天地来,自杀是弱者,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看法。现代人都把他们看成是精神英雄。将来的历史要把这些事当成笑话,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我是有点老气横秋的。

    问:那您个人觉得哪些人才是真正的诗人?

    石天河:我比较欣赏的是舒婷,她的中国文学功底很扎实;北岛很有激情,但他性格有点偏傲。艾青是真正有成就的;还有一个人一定要提,那就是我们湖南人熟悉的“七月派”诗人彭燕郊,他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他的那部诗歌《生生:五位一体》被誉为“构筑起20世纪汉语的精神史诗”,我觉得他是中国唯一一个可以得诺贝尔奖的。他的诗歌是永远存在的。

    问:现在的青年人喜欢在网络上写诗,您如何评价现在的网络诗人?

    石天河:他们比较自由。自由是最好的,文学要是没有自由,那根本不是文学,是宣传口号。李白那样的天才,如果老在宫廷里给杨贵妃写两首清平调,那他就完了。网络最大的好处是自由,但是网络文学的一个根本问题是没有艺术传承。有些网络作家只是愤青,他心里想什么就写什么,有些甚至写得很痞,很下流,没有艺术传承,没有艺术规划,谈不上艺术的美,没有生命力。诗虽然是一种精神自由权,但是必须要有艺术,没有艺术就不能永恒地存在,没有生命力。

    光是靠讲几句俏皮话就叫诗了,那是对诗的误解,这是当代诗歌的悲剧,这些诗歌将来在诗歌史上都是灰尘。

    “现代诗歌的出路就是重建诗歌精神”

    问:现代诗歌面临一个怎样的困境? [NextPage]

    石天河:现在市场经济发展起来后,艺术也发生了一个变化:很多艺术都开始用金钱来衡量。古代艺术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而是看它的精神价值。现代社会,市场经济就是任何东西都用金钱来衡量啊!比如齐白石先生的画,它们的意境中表现出一种宇宙精神,但商人的评价呢,却是:“这个画好好哦,可以放在家里做装饰哦!”从前艺术是表现真理,现在艺术不表现真理,只剩下纯粹的观赏价值。

    但我还是很乐观。在这种情况下,诗歌自身要摆脱世俗的牢笼,摆脱金钱的异化。我认为永存人们心底的诗意是任何人不能扼杀的。金钱是收买不了人们的诗意的,诗的艺术会永远存在下去。

    问:在快餐文化盛行、快节奏生活的今天,你觉得诗人该怎么来做这个挣扎?

    石天河:这得靠诗人自己。像长沙的吟游诗人彭浩荡先生,他会为寻找内心深处的东西去谭嗣同墓地睡觉,人家看他是疯子,可我觉得那恰恰是诗意的行为!是诗人的行为!那就是诗歌,诗歌将以那种形式存在,别人不理解,但诗人自己能够承载。

    历史的变化是转瞬即逝的,一个时代一个时代是会过去的,但诗歌将会永存。将来的诗歌会走出自己的道路,诗歌属于人民,只要是为人民,为人道奋斗,诗歌的艺术就是不朽的。

    问:您觉得现代诗歌的出路在哪里?

    石天河:出路就是重建诗歌的精神,诗歌最根本的精神是民主。诗歌只有高举民主的旗帜,才能符合时代的潮流,得到广泛的发展。诗歌的价值核心就是“诗的人学价值”,就是以诗对个人、人民、人类所起的作用来作为评价标准。

    要摆脱现代诗歌的困境,关键还在诗人本身。时代要能承载诗人,诗歌就能自由生长,诗歌就会强大。

    2009年8月初,阔别家乡长沙71年的石天河,终于踏上了脚下的这片潇湘热土。同行的有妻儿,然而,他昔日的长沙亲戚,一个个都不在了。

    长沙诗坛的几名诗友自发聚集起来,在长沙一家酒楼为他们一家人接风洗尘。这些诗友,有的是大学老师,有的是政府官员,有的是公司职员,大部分人是和石天河第一次见面,却又似乎个个和他相识了很久。席间,说起老诗人的这一生,大家连连感叹,不容易,不容易!倒是诗人自己,觉得平平淡淡。

    有人不小心提起他那流逝在监牢之中的22年,老诗人吸了一口烟,不提自己的苦,而是慢慢地说道:“幸亏那时没有成家,没有认识她,不然,又会多一个人担惊受怕。”望着这位85岁的老人,人们不说话了。我看着那些烟圈从他的指尖腾起,又散去。

    他的妻子,是他上世纪80年代到学校任教时认识的。是他平反后带的第一届学生。他在台上讲文学,讲诗歌,台下的这个女学生托腮聆听,崇拜地看着他。后来,就成了与他相伴一生的妻子。

    这次回家,长沙诗友热情地围着他,向他敬酒,向他请教诗歌和文学,他的她,带着儿子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微笑着,温柔地、崇拜地看着他,静静聆听他的诗歌之道。她那样的神情,让我们这些旁人思绪飞扬,在心里悄悄想像着他们的爱情传奇。

    对于她,他觉得是一场人生的奇遇。“好像是上帝把我们凑到一起,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会和一个我坐牢时才出生的女孩结婚。”这样奇遇的感觉,大概沈从文和张兆和、杨振宁和翁帆也会有吧。

    而对于曾经的老长沙,老诗人的描述,也让时光在我们眼前倒流:1938年的“文夕大火”,烧红了大半个长沙,让不少长沙人被迫背井离乡,带着抢救出来的行囊逃生。14岁的石天河,也一路艰难西行,前往四川避难。

    这个通泰门老裁缝的儿子,从此在四川开始了他的大部分人生。湘江,成了梦里千百回流过的那条河。[NextPage]

    抗日战争胜利后,石天河在成都开始文学活动,后来又做过新闻工作。上世纪50年代,在四川省文联任理论批评组长。1957年,四川《星星》诗刊与北京《诗刊》同时创刊。《诗刊》由臧克家为首任主编,《星星》则由白航做首任编辑主任,石天河做首任执行编辑。《星星》和《诗刊》一南一北树起两面大旗,开创了诗歌的新时代。在那个文学地位无与伦比的年代,“石天河”的名字也被许多文学青年牢记。

    少小离家老大归,青丝变成了银发,多年以后,石天河历经人生种种起伏回到湘江边上,向我们展示的却是一个诗人对生活的坚强信念。85岁的他,每天坚持上网打字,用的还是最时髦的搜狗输入法,一点也不肯比年轻人落后。

    站在天心阁,望着这个他陌生又熟悉的长沙城,他感叹说,一切都变了,唯一没有变的是湘江,还有那融化在湖南人血液里的辣性、湖南人心底深处的那种诗情没有变。

    石天河,生于1924年,长沙人,著名诗人、诗评家。上世纪50年代起闻名于国内文坛,为著名的《星星》诗刊首任执行编辑。后因被错划为右派,坐牢22年。1979年平反后,任教于重庆文理学院。主要著作有:《少年石匠》、《文学的新潮》、《广场诗学》、《石天河文集》(四卷)。

    (编辑:李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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