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世界 - 文艺的力量
文学家 美术家 音乐家 戏剧家 摄影家 舞蹈家 影视人物 其他 专题访谈
北京文艺网
自媒体注册
北京文艺网自媒体发稿指南:
1、登录北京文艺网,点击北京文艺网会员注册,根据要求完成注册。
2、注册完成后用户名和密码登录北京文艺网。
3、登录后,请点击页面中功能菜单里的我要投稿,写下你要投稿的内容,后点击确定,完成投稿。
4、你的投稿完成后需要经过编辑审核才能显示在北京文艺网,审核时间需要一到两天,请耐心等待。

刘震云:写不同的话,看更远的风景

2009-08-01 18:20:26来源:文学报     作者:

   

作者:张滢莹

    在很多人看来,作家刘震云是个很“绕”的人,说话绕,写字也绕,兜兜转转之中让人如坠云雾。“新写实派代表”、“越写越艰涩”、“投诚电影圈”……在各种殊荣与质疑伴随着名气纷至沓来时,刘震云却淡然而言:写作并不是多超脱的职业,与家乡的剃头匠、手艺人等职业间并没有多大差别,所以也没必要把自己看得多高尚。

    从第一部作品至今,刘震云的“爬格子”生涯已有20余年。谈自己的写作经历,他喜欢用“拧巴”一词来形容。从《塔铺》、《新兵连》起,包括早期描写官场的系列小说,他对当时社会实际的关注和直白陈述引起了很大反响,一顶“新写实主义作家”的帽子飞到他头上。但他并未止步于此,而是由对写作内容、技法的关注转向对于精神层面的思考。《故乡面和花朵》一出,繁复的语言和含混的结构使很多人大呼看不懂,有批评家甚至直截了当地说,看这书的不会超过十个,看懂的超不过三个。而至今,他所收到关于此书的博士论文已有数百篇之多。之后《手机》、《我是刘跃进》等作品在被改编成电影后,对于刘震云的议论越发“多元”,有的干脆说他成了文学的“叛徒”。

    “写作这么多年,可以说我是在非议和指责中长大的。我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大家的看法和到火车站接人一样,总想接到熟悉的朋友,对陌生有一种本能的抗拒。”他说,“他们希望你和过去的别人一样,他们好有一个参照,等你成了‘你自己也不是’的别人之后,他们又希望下一个‘你’,和上一个‘你’一样。我吃‘大家的看法’的亏太多了。这种看法不局限在文体的转换,对文学本身,他们的看法也让我无所适从。”在与主流观念“拧巴”着的同时,生活的“拧巴”也驱使他不断探索着新的书写可能,从《一地鸡毛》的以琐碎写琐碎,到“故乡”等几部作品的用复杂说理,再到《手机》里重返简约……而新作《一句顶一万句》中,小说话语能够表达的含义得到了进一步诠释。

    家乡河南对刘震云来说,是个绕不过的主题。故乡不仅教会了他走路和说话,还是他用以丈量世界的罗盘。从世代生活在贫瘠土地的父老乡亲身上,他看到了面对各种境遇的从容,也深刻理解处于“细节”中的乡土生活。《一句顶一万句》中,主人公杨百顺和牛爱国为了寻找一个知心人,说一句知心话而浪迹天涯,在他们看似荒诞的行为背后,探究存在于民族性格中的“集体孤单”成为小说的写作主题,而这种孤单恰恰来源于他对于乡亲们的理解。“我从这些父老乡亲身上,明白他们生活在细节里:‘社会’和‘历史’,只是他们所处的表象;痛苦不是生活的艰难,也不是生和死,而是孤单;不是人少的孤单,是人多的孤单;孤独一直生长在他们心里,但他们就是不说,而我觉得有责任替他们说出来。”他感慨道。

    对于不少知识分子在乡土题材写作上的“俯视”态度,刘震云颇有微词:“一写到劳动大众,就主要写他们的愚昧无知,百多年来不变。采取的姿态是俯视,充满了怜悯和同情,就像到贫困地区进行了一场慰问演出。他们与街头暴力乞讨者不同的是,乞讨者把匕首扎到了自己身上,他们把刀子扎到了别人身上。”在他眼里,父老乡亲们的生活是细碎、平凡的,这本是生活的主体构成,不该以偏颇态度外加渲染。

    有人说,刘震云的小说充满“刘氏幽默”,仔细研读之下,却不是字句幽默,也并不是道理幽默,而是那些欲言又止的东西特别有趣。这种信手拈来的幽默在他的作品中随处可见,而他本人对待“幽默”的态度却严肃得多。“幽默是存在于真实中的荒谬,而这种荒谬又存在于千百年来的中国人性格中,可以说,中国人是最幽默的民族,但这种幽默确实是从血泪中来。”在他看来,民族性格中表现出的乐观很值得研读,比如经历灾难后,东方人选择忘却,这与西方人的思辨和追问完全不同。“我们的许多地方志上会记录灾难和受灾人数,那种简单和绝对平静的口吻很难让人联想到惨痛的灾情。”中篇小说《温故一九四二》中,刘震云将话语与新闻片段进行剪接,以主人公与乡亲间的“闲聊”不动声色地重现历史,刻画了他对河南饥荒的深刻反思。

    在他的小说里,“绕”的不只是语言,朝一个方向出发后,离目的越来越远的情景时有发生,一个事由往往揪出许多纷繁复杂的麻烦。当被问起这样写作的缘由时,他却又谈起东西方在处理问题上的思维差异:“西方人除了YES就是NO,而我们在处理事情时,YES和NO之间往往有30公里的灰色地带。就是因为这么大的灰色地带,任何简单的事情到了我们手里,就会复杂无比,这是很有喜剧性的,如何把这种效果在小说里体现出来,是我一直琢磨的事情。”而对于鲁迅曾表述过的“精神胜利法”,刘震云也有自己的看法:“我们的民族性格里有这种‘躲避性’,它渊源长久,并在各种渲染中显得很有喜感,但很多人却不自知。写作者要做的,便是把这种‘躲避性’揭开来,告诉世人,这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一句顶一万句》问世后,各方意见不一,有人认为小说是刘震云“最成熟大气”之作,也有人在觉得他倒退进生活的细节中。面对各种评价,他显得很坦然:“只能说,我慢慢在接近我最好的东西,它可能在那,但是我还没找到。”在自己的作品之外,他也谈到对好作者的看法:“应当首先是倾听者,能够尊重并如实展现自己笔下的人物,而对于生活的思考、对生活背后道理的感悟也是写作者所应当具有的能力,宏观空泛地谈历史、社会大框架下的故事并不一定有好的收效。”在他眼里,好作品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同于常,需要用不同的话表述真实世界,尽管这种不同常不被认可。
[NextPage]

    在被问起最近的写作时,刘震云笑言想要脱离“乱枪打鸟”的状态,并表示想在整体关照生活、自己、文学三方面上作进一步的努力。他透露,暂定名为《我叫李爱莲》的新作将对女性视角做一尝试,而李爱莲恰好是他早期小说《塔铺》中女主人公的名字。“可以将两者联系起来看,或许更有意思。”他卖了个关子,“时间可以改变一切,23年后的李爱莲又会在时间与周遭的改变中成为什么样的呢?”

    与自15岁就开始的长跑一样,刘震云对于小说的探索并不在意结果与所能达到的目标:“重要的不是能达到的健身效果,而是跑的过程中享受到的乐趣。跑步也好,写作也好,我还希望走得更远,看更远的风景。”

  (编辑:李明达)


注:本网发表的所有内容,均为原作者的观点。凡本网转载的文章、图片、音频、视频等文件资料,版权归版权所有人所有。

扫描浏览
北京文艺网手机版

扫描关注
北京文艺网官方微信

关于北京新独立电影有限公司 | 著作权声明 | 合作招商 | 广告服务 | 客服中心 | 招聘信息 | 联系我们 | 协作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