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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曲六百年》(七)一脉相传

2008-10-06 20:06:10来源:北京文艺网    作者:

   

    [内容速览]

    历经数百年的昆曲从清末进入了她六百年历史中最困难的时期,昆曲几度浮沉,命悬一线。光绪年间,昆剧开始没落。北京和南方各地的昆班力量渐次瓦解。然而,昆曲似乎一直受到文化人的偏爱。他们敏锐地关注着昆曲的兴衰,在发展中鼓吹,在困境中坚守。就在一百年前,当昆曲最为衰弱的时候,正是蔡元培、吴梅这样的大教育家和国学大师,把戏曲教育引入北京大学,在大学讲堂里唱起了昆曲,维系着昆曲的一线生机。1921年,昆剧传习所在苏州创立。昆曲传习所培养出来的传字辈艺人在最艰难的时候传承了昆曲艺术的薪火,延续了昆曲的历史。

现在的苏州市第十中学,是清代的苏州织造暑遗址,也就是祁国臣当年办公的地方

    1921年秋的一天,苏州城的大街小巷,张贴了很多用红纸写成的招生告示。不过这个招生的地方不叫学校,而叫“昆剧传习所”。由于这个叫传习所的地方不仅不收学费,还供应饭食。40多个贫家子弟应召入所习艺。

    若干年以后,人们把他们称为昆曲传字辈人。

    这位老人名叫倪传钺,他是当年应召进入传习所的少年之一。如今倪传钺已是99岁高龄,传字辈的同门师兄弟大都已去世。多年前的往事,哀婉深沉。

    梅兰芳回忆:“当年北京的梨园子弟学戏,在同光年间尚是昆乱并学,到光绪庚子之后,则专学皮黄了”。

    20世纪开始的年代,中国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激荡与不安之中。这时,轻歌曼舞的昆曲不再是戏曲舞台的主角。北京城里早已没有了纯粹的职业昆班,京城已成京剧的天下。

    我们在苏州昆曲博物馆寻找20世纪初,南方昆曲遗留下来的痕迹。那时候,在昆曲发祥地苏州, 曾经“看戏通国若狂”的盛景也早已不在,整个苏州仅有全福班、大章班、大雅班、鸿福班四大坐城班勉强维持。

    沈月泉是当时全福班的台柱,为了营生,他和同门只能跑起了江湖,流转于江浙一带的小镇。1923年,苏州最后一个坐城班全福班在苏州告散。那些曾跟随全福班走东闯西的戏箱,也被遗弃在角落里,积满灰尘。

    近代昆班的历史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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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和黄杨木镂雕而成,配以玻璃莲花彩灯的小屋子叫作堂名担,是苏州昆曲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鸦片战争之后,昆曲已经有点奄奄一息了,当时也是兵荒马乱,人们也听不了那种在他们看起来是过于平静、过于高雅的声音。

    那么,当昆曲已不再适应一个时代,是一些什么人,他们遭遇了怎样的经历?又是如何把昆曲留存下来的呢?

    2006年,作家白先勇带着昆剧青春版《牡丹亭》来到北京大学。传统戏曲在高校上演,引发了学生们的好奇。他们奔走相告,蜂拥而至。眼前的景象让人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1917年,很多新面孔来到北京大学任教。这其中,有很多后来大名鼎鼎的人物。比如文科学长陈独秀、经济学教授兼图书馆主任李大钊、文科教授胡适、图书馆编纂员周作人。

    但是,有一个人的到来却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个人,就是来自苏州的戏曲教授吴梅。

    和吴梅同一年进入北大的周作人回忆说:“第一任的戏曲教授是吴梅。当时上海大报上还大惊小怪地,以为大学里居然讲起戏曲来,是破天荒的大奇事。”

    吴梅上课的方式很特别,他拿着一支笛子,走进了中国最高学府的讲堂,还在课堂上唱曲。他唱的曲子和北京城里的戏馆里最时兴的皮黄戏很有些不同。

    吴梅告诉学生们,他唱的是昆曲。

    世界著名的建筑设计师贝聿铭是苏州人,2006年10月,他重返故乡,参加由他本人设计的苏州博物馆新馆的落成典礼。

    苏州博物馆新馆紧邻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忠王府和世界文化遗产拙政园,与贝家祠堂所在地狮子林也离得不远。上个世纪初,狮子林还是贝家的产业,狮子林里的贝家大小都能度曲,贝聿铭的叔父贝晋眉先生是苏州昆曲曲家中的全才。

    1921年初,贝晋眉与苏州道和曲社的张紫东、徐镜清等昆曲曲家集资千元创办了昆剧传习所。

    这看似偶然的行为,延续了昆曲的香火。

    桃花坞大街,位于苏州城西北部。80多年前,这里是一个私家花园,叫作五亩园,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晓了。

    然而在昆曲界,五亩园却是鼎鼎有名。五亩园就是昆剧传习所的校址,它是贝晋眉先生的家产。

    1921年,五亩园门口挂起了传习所的牌子。很多少年前来应试,主考官正是全福班的老艺人沈月泉,最后有40多个孩子通过考试进入了传习所。

    当然,这些孩子这时还无法知道,他们在继承全福班老艺人精湛技艺的同时,也将延续他们悲惨的命运。

    由于资金出现问题,传习所刚刚开办不久就支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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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雪芬主演的越剧电影《梁山伯与祝英台》

    穆藕初,年轻时代曾在美国芝加哥、威斯康辛、伊利诺伊几所大学留学,后回国致力实业,是当时沪上有名的“棉纱大王”。1920年,穆藕初曾出资,由北大校长蔡元培选送5名学生出国留学。作为最早一批受到西方教育的知识人,穆藕初已经意识到应该吸收新文化挽救中国。但在同时,穆藕初也保留着对传统艺术的热忱,他时常从上海到苏州跟当时的昆曲曲圣俞粟庐学习昆曲。

    1921年,当得知苏州昆剧传习所的情况后,穆藕初便把传习所接办下来。穆藕初的鼎力相助,挽救了已近夭折的昆剧传习所。

    然而,在当时,关于这些孩子未来的出路,无论是贝晋眉,还是穆藕初都还没有仔细考虑过,或许根本也无力解决。

    可无论怎样,昆曲要演下去,昆剧传习所度过一劫还是办了起来。

    近百年前,苏州五亩园内,几位先生带着一群孩子练功拍曲、写字背词。高高的院墙阻隔了尘世,学艺的孩子们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四”前后,各种新文化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中国人感知了,电影、留声机、唱片成为了城市里新的宠儿。1921年前后,上海的百代唱片公司进入了全盛时代。

    戏曲舞台也追赶着那个时代,为这场新文化运动推波助澜。伶界大王梅兰芳排演了新编时装剧和古装新戏。曲家俞振飞也被程砚秋看中,在上海登台了。据说在那时,现实的诱惑太大了,“梅兰芳到上海演出一个月至少有两万块钱的收入,而当时一个高级白领的月工资不过100块钱”。

    而在距离上海大都会不远的苏州城,园林里延续着几百年不变的口传心授,坚守着那种远离尘嚣、秘而不宣的传统。

    终于,三年之后,传习所的孩子们学艺小有成就。1925年,为了对外演出,穆藕初为孩子们取了艺名,一律以传字排行,意思是昆曲将由这一辈人流传下去。

    传字下面的一个字,照不同行当,用玉、草、金、水四个字旁题名。唱生行的是斜玉旁,取玉树临风之意。唱旦行的用草字头,取美人香草之意。净行用金字旁,意在“黄钟大吕,得音响之正;铁板铜琶,得声情之激越”。其余丑、副行当用水旁,以示口若悬河之意。

    近代昆曲史上最重要的一辈人就此登上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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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穆藕初曾打算把传习所的孩子们都留在他的企业里,毕业后半工半艺,这样把昆曲养起来。 如此理想化的念头在1927年破灭了。

    时局动荡,加上金融危机,穆藕初经营的纱厂相继倒闭,他再没有了经济能力供养传习所。昆剧传习所再次陷入窘境。

    这张照片摄于1928年,当时,失去了经济来源的这群少年,只能凭着自己的冲劲儿去自谋生路了。

    这群小伙子,年轻力壮,行当齐全。在当时,所有人都把振兴昆曲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一场披荆斩棘、开疆拓土的行动开始了……

    出科以后的传字辈们辗转在上海的笑舞台、新世界,大世界,连日献演。他们以新乐府的名号出现在人们热切的眼光中。

    新乐府的出现,在当时的上海是一件引人注目的新闻。在揭幕演出当天,徐志摩、陆小曼、周信芳、盖叫天等,一连串文化名流、、京剧红角们纷纷出席观看。

    新乐府、传字辈刚刚在闯出一些名头,上海局势恶化。 “新乐府”经营不善,演出日趋清淡,戏班内部也出现了分歧,人心涣散。1931年,传字辈返回江苏,让昆曲重回舞台中央的美梦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破灭了。

    1931年6月,新乐府于苏州解散,部分传字辈艺人自谋生路,仅剩20多人在郑传鉴,顾传澜的主持下在苏州地区坚持演出。

    不到半年,这群传字辈希望重燃,再次组班成立了仙霓社,重返上海。但是,传字辈们的希望再次破灭了。这一次仙霓社组团,初期,虽然还有一些对昆曲不离不弃的知识分子捧场,场面还说得过去。但那仍不过是昙花一现。很快,红火的局面就消失了。

    1937年凇沪战事爆发,日军轰炸上海,仙霓社的服装道具全部被炸毁。

    “仙霓社”彻底陷入绝境,生活窘迫,流离失所,传字辈艺人们只得各谋出路。有的参加了别的戏班,有的改行,擅长小生的赵传(王君)在一个下雪的夜晚冻死街头。施传镇在抗战期间死于伤寒。年纪最小的陈传荑下落不明。

    就这样,仙霓社散了,师兄弟们各奔东西。传字辈曾雄心勃勃,但那只是队个人命运的一种幻想,知识分子奔走呼号,但也无力回天。没有人能逆转昆曲在那个时代的颓势。

    从此,昆剧在舞台上绝迹了将近十年。

旅居美国的张充和出身苏州名门,曾祖张树声是晚清高官,父亲张吉友是民国时期著名教育家。当年张家共有四位小姐,在文化界,她们的知名度甚至超过了父亲。

    张家四位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分别嫁给了当时的社会名流:传字辈艺人顾传玠、语言学家周有光、以及文学家沈从文。老四张充和则嫁给了当年在清华任教的德裔美籍汉学家傅汉思。

    当年,张充和的父亲张吉友与极力推广昆曲的蔡元培、吴梅等人交往甚密。受父亲的影响,张家四小姐都狂热喜爱昆曲。张充和本人在苏州曾师从传字辈艺人沈传芷学习昆曲。

    张充和1948年旅居美国。多年来,她和丈夫先后在美国、加拿大、法国和港台等地的23所大学以及各种学术场合讲授、示范昆曲,

    如今张充和已经94岁,虽然大半生在美国度过,但张充和一生痴缠昆曲,终身不渝。

    1948年,当张充和还生活在中国时,曾在重庆和传字辈艺人同台演出过。后来,昆曲的传人们散落四方。

    2002年,张充和曾回过一次国,见到了旧时老友倪传钺。

    倪传越:我跟张充和在2002年的(合影) 93岁了……

    在2000年倪传钺向台湾京剧演员李保春传授昆曲折子戏《阴骂曹》的录像中。此时的倪传钺已是92岁高龄,但他仍然坚持着昆曲几百年来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

    多年前的苏州五亩园内,倪传越的师傅早已将这种传统,印刻在了他的身上。

    1957年以后,倪传钺曾在上海戏曲学校和江苏省苏昆剧团附设的学馆任教多年,弟子无数。

    传字辈没有将昆曲发扬光大,他们也曾尝试抗争命运而终于惨败。但他们艰难地完成了历史使命,昆曲因为有他们,而得以留存下来。

    现如今,各大专业昆剧团里的演员们都是传字辈的学生,或是他们传人的传人。

    这也就保留了那份东山再起的希望。

    (实习编辑:项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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