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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斯库利:我的画面里流淌着音乐

2016-04-13 15:18:51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

   
肖恩·斯库利的绘画是带有强烈撞击感的,平静、亢奋、沉抑、孤独、热烈,以及他对历史的追思怀想都转为化为一种颜色与体块的组合,构筑起斯库利式的独特语言,并且是明显区别于马克·罗斯科与乔治·莫兰迪的,他将其称之为一种“运动的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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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者:房卫


  受访者:肖恩·斯库利


  肖恩·斯库利的绘画是带有强烈撞击感的,平静、亢奋、沉抑、孤独、热烈,以及他对历史的追思怀想都转为化为一种颜色与体块的组合,构筑起斯库利式的独特语言,并且是明显区别于马克·罗斯科与乔治·莫兰迪的,他将其称之为一种“运动的禅”。肖恩·斯库利追求着用绘画来实证思想和身体的双重属性。


  2016年4月,“坚持与抵抗”肖恩斯库利中国巡展的首站在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拉开帷幕,这是一次对其创作生涯的回顾展,作品跨度从70年代直至2015年,以展现这位老人的心路历程。


  年逾七十的肖恩精神矍铄,带着习武者特有的坚定笑容,娓娓道来诸多往事:赤贫的孩提时代,移民身份、天主教徒的信仰、空手道的禅修,以及人生记忆中很多启发性的一刹那,这些熔铸成肖恩独特的精神观,呈现在作品中,既有西方的绝对理性,又包含东方式的禅学思考。


  “抵抗与坚持”是肖恩·斯库利对自我信念和精神的总结,他坚守个人内在的独特性和思考认知,创造性地表达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的本质力量,他反对机械的极简主义,反对法西斯式的形式束缚,他的作品饱含着隐喻和人文关怀,正如肖恩所言:“我的画面里流淌着音乐,凝固着我对这个世界的大爱。”


  “我渴望在画面中建构大同世界”


  记者:您当初也创作具象绘画,为什么后来选择抽象?为什么把激情用一种理性与克制的外在形式呈现?什么样的经历和思考导致了这种选择?抽象对于您的意义是什么?


  肖恩:我转向抽象绘画,因为我觉得世界是一个网格状的“超结构”,它在处于异常迅速的运动当中,而且存在着纷繁复杂和难以捉摸的竞争结构。而恰恰抽象绘画处于自动生发的一种竞争状态,就类似扩张中的城市和各种运动,它们组成了我们的世界。


  记者:您生于爱尔兰的工薪家庭,是天主教徒,您如何看待民族和宗教身份?在来到美国后,环境是否给你一种身份焦虑?这种身份意识在创作中是否体现?


  肖恩:首先我要澄清一下“工薪家庭”这个词,我不是在一个爱尔兰工薪家庭出生,我们倒是想成为工薪阶层,工薪阶层意味着你首先要有一份工作,但是我们不是,是赤贫,没有房子住,缺乏食物。


  那么,我的身份确实是我经常用来创作的主题。我曾经拥有爱尔兰国籍、英国国籍、美国国籍,未来说不定还会拥有中国国籍。我创作中的身份意识来源于我的需求,我希望用抽象绘画把整个世界连接起来,这是我渴望做的事情,去创造一个大同世界,寻找一种结构、形状,能够“同时”让所有人都“同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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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与前》 亚麻和布面油画 243.8x609.6cm 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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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红白》,亚麻布面油画  99.1x97.8cm 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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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 亚麻布面油画 243.8x274.3cm 1985年


  记者:所以波诺称你为“灵魂的瓦工”、阿瑟·C·丹托从你的作品中读出了虚拟的建筑,我可以理解为一种精神构建吗?


  肖恩:是的,你说到点子上了。


  记者:南艺美术馆这次展览展出了你曾经用过的拳击手套,空手道黑带,年轻时候的你热爱搏击,肉体和精神的对抗性对作品的生成有影响吗?


  肖恩:“空手道是运动的禅”。而我的艺术生涯是从一个架上艺术家变成一个身体艺术家。


  人是一种精神性的动物,我在修炼空手道的时候,是在实践禅宗的精神,禅学是无法从书本上获得的,你只有通过精神和肉体的双重修炼,以臻于完美的和谐境界。我的作品当然有很强的身体性、雕塑感和艺术的冲击力,当然,我的作品也有精神的一面,它是通过颜色、情感的边界、名誉来建构的。“禅学”(武学意义上的)的修炼是建立在名誉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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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的空手道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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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的拳击手套

  “我的画面里流淌着音乐”


  记者:色彩的温度、渐变、气泡是艺术家情感的积累和烙印。那么你对色块的组合,法度的构建和美国七十年代的色域画有什么不同?例如有人常拿您和马克·罗斯科比较。


  肖恩:马克·罗斯科的绘画是一种冥想,我的作品不是。我的作品更具有身体属性,同时具备雕塑的属性,差别还是相当明显的;罗斯科的作品犹如雾霭、云烟,而我的作品是力与力的撞击,就像摇滚乐,画面里流淌着音乐。


  年轻的中国抽象艺术家的问题在于,他们过于模仿美国艺术家,追从美国艺术的范式,无论从图式还是从学术上,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我的抽象作品截然不同于其他作品,由于我的与众不同令自己麻烦多多,在最后也让自己收获多多(笑)。


  记者:你如何通过抽象作品思考人的肉体和精神的内在关系。作为一个天主教徒,您认为《肉体》这件作品有哪些宗教学上的含义?从图像中我看到了肉身的沉重,您认为肉体是世俗的存在,还是属灵的,如同寄存精神的圣殿?


  肖恩:这么说吧,肉体的生命是不容否定的,毕竟我们都是凡夫俗子,但是我们对天下所有“美”和精神层面的事物发展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


  我们出生伊始,屁股上会挨上几巴掌,这是一切后续事情的开始,因此,这个问题不言自明,一切都是从肉体开始。


  我认为“让灵魂找到归宿”是个美丽的词组,从原则上来说,我是个工薪阶层,或者这样说吧,你称呼我为工薪阶层,我会觉得很幸运。我体察到,无论是人类的伟业抑或普通的行为,都蕴藏着非常炽烈的情感之美。我强烈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谢谢你提这个问题,这是个好问题。


  当我游走在世界各地,包括在中国,我深深感觉到我与当地的人们彼此亲密无间,从未有陌生感,这就是我希冀的生活方式。


  我还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我爸爸曾经是一个理发师,每天夜里他会将一条皮带子加热,用他的剃须刀在上面反复摩擦,发出嗖、嗖、嗖的声响,然后这条皮带就变得油光锃亮,非常完美。这就是我刚刚提到的“寻找灵魂的归宿”,非常完美。


  记者:在您七十年代早期的作品当中,我们能看出受西方抽象主义大师的影响,到近期,个人风格越发成熟。作品《阿尔勒·阿本特·文森特》、《李尔王》似乎在影射世界文艺史上人名和地名?你想建立怎样的联系?


  肖恩:阿尔勒是法国的一个小镇,梵高曾于此创作。文森特(梵高)是我非常喜欢的艺术家,“阿本特”在德语中的意思是傍晚。所以,我把来自法国、德国和梵高的元素都揉进了作品当中。


  李尔王有三个女儿,我把这三个女儿设计成三个不同程度的灰色,一种是她们本来应该的样子,这也许浮现在老李尔王的梦境中吧,一种是她们在客观世界中存在的样子,一种充满了血污。这便是这幅画的含义,也就是说,我的绘画都有一定的故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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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尔王》 铝板油画215.9x190.5cm(x 5) 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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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 铝板油画279.4x542.3cm 2015年

  记者:《四日》是一件创作于2015年的新作,您能介绍一下创作背景吗?


  肖恩:我曾经是美国外交政策的强烈批评者。在中国,有人问我美国的人权怎么样,我回答说“美国囚犯的人数TMD的比世界其他地方多了去了!”伪善是世界上最大的一门交易!


  《四日》其实非常简单,用了四块画板,就像贴画,和莫奈的睡莲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一种贴画的效果,这是一种蒙太奇的奇幻效果,这与罗斯科不一样,罗斯科的绘画是静止的。


  记者:本次回顾展的主题是“抵抗与坚持”,我们知道这个名字来源于您从前的一本著作,您抵抗的是什么?坚持的又是什么?是对极简主义的对抗吗?


  肖恩:这又是个好问题,抓住了重点。我在抵抗极简主义和美国形式主义的千篇一律,同时我认为,自己的艺术立场是一种极端的个人主义。我抵制在“超级画廊”做展览,也抵制艺术市场的腐败。其实我的观点已经在关于莫兰迪的文章中说得很清楚了,乔治·莫兰迪的作品就是一种纯粹的抵抗。他一段时间画一些瓶瓶罐罐,隔一段时间他又画同样的瓶瓶罐罐,就这么画了一辈子,这其实是一种非常谦卑的姿态。


  记者:当艺术变成艺术的宗教,就背叛了艺术本体的自主性。你是如何打破固化,保持自主性,不重复过往?


  肖恩:这个问题很复杂,关于“新的我”和“旧的我”的关系。首先我们已经与众不同了,你就是你自己,你不能否认这一点,这是与生俱来的。我的做法是永远和这个地区的人民保持联系,我每到一处地方,总和当地人保持交流,如同我这次来南京,总是和周边的人近亲交融,融入到当地文化当中。你看这是我的儿子和当地人拍的照片。世界是活生生的,你不可能去生造另一个新范式,失去和周边的关联,像一个贵族老爷或者会画画的国王,独居在一栋大房子里。


  “山水画依旧是山水画”


  记者:评论家说您的作品当中蕴含了东方的禅修,您是怎么理解“禅”、“道”这些东方概念,请说一说您领悟的过程,以及如何转化为抽象画的语言,在作品层面怎么体现?


  肖恩: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没有现成的答案。但是,我曾受到美国文化、德国文化、穆斯林文化的影响,以及摩洛哥舞蹈旋律的影响。我受的影响就像摩洛哥回旋舞一样。我热爱所有的宗教,有朋友认为我应该是一个印度人,因为印度人对宗教很包容。


  我认为禅宗的思想非常深刻,禅宗认为如果有慧眼,大千世界会在刹那之间纤毫毕现,一览无余。“时间”本身是人造的概念,它是为了不让所有的事情在同一时段发生,而绘画恰恰相反,绘画的发明让所有的事情可以同时演绎,绘画融入了人的动作、记忆、身体动作,以及“大爱”,当所有这些都融汇到作品当中,我称之为“凝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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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暗的火》 亚麻布面油画 243.8x372.1cm 19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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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 布面丙烯 198×307cm 1970年

  记者:中国的书法和水墨画是东方语境下的抽象艺术,你怎么看待这种形式?对你的创作是否产生过某种影响?


  肖恩:有人认为中国的山水画是一种抽象艺术,我认为其实不然。如同我的抽象艺术其实并不是“抽象艺术”,中国的山水画并不是真正的“山水画”,画中的山水、人物、屋舍并不是完全抽象的。


  回到禅宗的话题上,举手投足之间皆有学问,我总是做很多梦,有些东西从你身上飞速堕落,同时隐喻了一些含义。


  我要向你讲一个有趣的故事,有一次,我开了30年的车子抛锚了,它被拖进一个破旧不堪的修理厂。在肮脏的车库里,我看见墙上挂了一幅画,是一幅很不协调的中国山水海报,其中引用了孔夫子的一句话,意思是“成功总是偏爱于那些执着于梦想的人”,在我的身上,体现了这种坚持。


  记者;与早期相比,请概括一下你创作风格最大转变。


  肖恩:我的早期作品是非常观念化的,有一种现实的饱和感,例如《对角线》、《天幕》。我的最近一批系列作品叫做《路线》,就像风景画一样。你可以把画画得比山水画还像山水画,同时,它依旧不失为一幅山水作品。


  (编辑:杨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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