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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受约束的歌唱家——冯·奥特访谈

2007-12-06 14:33:14来源:    作者:

   

翻译:郭志刚

     几年前,安妮·索菲·冯·奥特终于登上伦敦巴比坎大厅(Barbican Hall)的舞台,饰演一个深深地爱上了一颗树的暴君,他就是塞尔斯,历史上一个荒谬、可怕、暴虐的波斯国王。

    《塞尔斯》一剧将先后在巴黎和伦敦上演。“的确,塞尔斯是发了疯了,但亨德尔的音乐是华美的,对于我来说,演这样一个血肉丰满的脚色是一个绝好的锻炼机会,”奥特说:“‘绿叶青葱’,这首塞尔斯献给梧桐树的小夜曲是亨德尔最脍炙人口的音乐篇章,曾经以亨德尔的‘广板’为名,被改编成各种器乐曲。”

    “我很愿意担任卡佳、耶奴发、玛丽一类角色,但没有能力把她们演好”。因此,奥特不去饰演雅那切克、贝尔格笔下那些内心忧黯、躁动不安的女主角,却宁可努力调整她的嗓音来适应亨德尔笔下的男性角色。1997年,她和巴洛克音乐指挥家M·敏科夫斯基第一次成功的演出亨德尔的《阿廖丹特》(Ariodante)。“我希望早些进入亨德尔的歌剧世界,那里有很多角色实际上非同一般。亨德尔的音乐以及音域范围都是为当时的阉人歌手度身订作的,那些旋律对于我是非常完美的,也很适宜,男高音对我来说,仍然显得太低。我早就发现我擅长女扮男装的角色。以前我演了太多儿童,已经厌倦了。虽然相关的故事很有趣味,但显得很不真实。我不可能像演卡门那样严肃对待。”

    她去年在戈林德伯恩(Glyndebourne)饰演比才火热奔放的女主角(按:指卡门),然而并没有得到广泛的好评。许多批评家(多为男性)对她在剧中的年龄、假发、表情,乃至气质均深感不满。“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场演出,对此我有点难过,毕竟对这部歌剧,我是有些心得的。我觉得奇怪,有时候,我的表现并不出色,也不及现在来得真实,批评家反倒被打动,并由此记住了我。”

    在CD中,冯·奥特避免了上面那种吹毛求疵的指责以及任何对她作类型界定的可能性。在马勒、康戈尔德、魏尔之外,她录制了少有人知的塞西尔·夏米娜德(Cécile Chaminade)的歌曲、舒伯特的乐队伴奏的艺术歌曲,乃至奥芬巴赫的歌曲。她喜欢在现场录音中体验表演时的兴奋,她最近的亨德尔作品CD都是现场录音,在《骄里奥·些萨》(Giulio Cesare)一剧中,她饰演英勇无畏的战士塞斯特,此剧在维也纳演出两场。

   “不过,在录音室里,哪怕只有我和麦克风,我也可以表现得很兴奋,我把麦克风假想成一个爱恨交加的对象。我知道,有些人讨厌这种假想出来的情景。当然了,人是更容易被观众激动的,但观众的冷淡或者不悦的反应也能打击表演者的热情呵。”

    正是埃尔维斯·伊斯特洛(Elvis Costello)鼓励冯·奥特离麦克风近一些,以便录到更多的呼吸,当然,这不是在亨德尔的剧中,而是在"For the Stars"这部专辑中,其中包括披头士(Beatles)和海滩男孩(Beach Boys)的音乐。

    奥特承认改变歌路存在许多负面影响。“起先演唱不同风格的音乐作品时,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进退失据,惊惶失措,一切要从头来。我没有威士忌似的音色,不会纵情恣意地唱,所以,摇滚乐并不适合我。但我对巴西作曲家(Antonio Carlos Jobim )很感兴趣。我还在探索民间音乐。也许我可以胜任愉快地演唱爱尔兰、苏格兰、美国和斯堪的那维亚的民歌。与伊斯特洛(Elvis Costello)合作的经验,是否激发了奥特与当代音乐人合作的愿望呢?她犹豫了片刻说:“如果我接到一件作品,随后发现不是很喜欢它,我会感到良心上不安。我很高兴地看到当代音乐掀起的热潮,但坦率地说,它们多数不适合我。”6年前参加瑞典皇家歌剧院排演的桑德斯特朗(Sven-David Sandstrom)《城市》一剧也并没有鼓舞她在现代音乐的领域里继续冒险。

    奥特的背景和民族性使得她的个性丰富多彩。她一直住在斯德哥尔摩,她的丈夫是一家剧院的艺术指导,他们和两个儿子在一起生活。她从来也没有考虑过要搬到别的更舒适的地方去。“我深爱着瑞典,瑞典也同样喜欢我。”我搞不懂为什么人们觉得我很严肃,但现在我意识到这与我是一个非常诚实的人有关。我没有时间三心二意。这可能造成了我给人的外在印象——‘一个严肃冷漠的瑞典人’” 不过,她的伴奏者——本格·弗斯伯格或许并不认同这一点,弗斯伯格掌握大量关于乐曲的知识,令奥特受益匪浅。

    “他总是弹得很重,不过现在他明白我不是一架会唱歌的敲击乐器。我也会疲劳或者为了一场大型的演唱会积蓄体能,或者仅仅为了休息。我们都非常固执,于是无休止的争执也就难以避免了,其实只要深入到细节,展开热烈的讨论就很正常。”

    “本格·(弗斯伯格)问我为什么不和别人争论,是怎么接受指挥和那些音乐指导的意见的。我说我没有精力也没有意愿去反对。那样做会累死人的。所以,我从来不急得跺脚, 也许我的笑容变得很有点僵硬了,我的眼神变得暗淡了,”她笑着又说:“按着老瑞典人的方式,就要据理力争,以至于没有气力去反对了。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努力领会艺术指导们的意思,然后执行。作为一个表演者,我喜欢合作,我钦佩优秀的艺术指导所具有的洞察力,这些人可以把你身上最不可思议、非同寻常的东西激发出来。”她与艺术指导海特勒(Nicholas Hytner)有过短期的合作。“不过我并没有任何演唱特型的歌剧角色的雄心, 他们大多超出我的范围,当然我乐意作一些尝试性的东西。”

    吸引奥特的是一些她相信能够推动她的艺术向前,进而走向未来的事物。她被“二十世纪蓝调”一类的作品深深吸引,这是瑞士的戏剧指导克里斯托夫·马特尔(Christoph Marthaler)的作品。“我很喜爱它,我想它指示了今后歌剧艺术的趋向,就是演唱、舞蹈,整个的剧院以及辉煌的视觉效果的结合,这大概就是那种可以征服并改变你的最好的舞台创作了。”


    (编辑:李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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