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成长

　　“你认为什么是即兴舞？”8月10日，北京朝阳9剧场，北京现代舞团艺术总监高艳津子并不急于表演，而是在演出之前先将问题抛给观众。

    有的观众认为，即兴舞就是没有策划和编排的舞蹈，是舞者在舞台上随性的释放。也有观众表示，即兴舞应该是舞者表达情感最真实的吐露，是舞者在置身舞台中的一刹那最自觉最真诚的体态表现。也有观众提出不同的看法，认为即兴舞虽然是即兴的，但也需要建立在舞者深厚的舞蹈功底和既有的舞蹈观念的基础上，在表演中也不能完全“为所欲为”。

    高艳津子一袭黑色的舞裙，对每一个发言的观众都报以微笑。“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高艳津子多次重复着这一句话。“即兴舞就是为舞者而生，为舞者而死，它的生命永远是新鲜的。”她向剧场内的观众阐述着表演这场“北京现代舞团即兴舞展”的意义。她告诉观众，这场演出的一切都属于即兴。演员是即兴演出，没有既定的节目和顺序；灯光是即兴的，音乐是即兴的，演出的场地也是临时选定的，甚至连舞台中间的那张大床也是上一场话剧留下的道具。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观众呈现一个真实的即兴世界。

    第一个节目开始了，音乐师随机播放了一首谭盾的乐曲。一位男舞者在舒缓的音乐中缓缓走向光区，徘徊在床的周围。音乐变得轻快，老北京风韵的加入使节奏变得灵动。舞者顺势走向床头，谨慎地用手拨起枕头，又连忙将手缩回去，脸上显出惊恐的表情。而后几次三番。观众明白了，他一定是发现了枕下有一只小鸟，既好奇又不愿伤害它。随着音乐的流淌，舞者将那种似走还留的姿态表现得惟妙惟肖。

　　倏然，歌剧的旋律在音乐中浮现，整个节奏又趋于舒缓的韵律。舞者反应迅速，躺在柔软的床上曲卷起身体，用细腻的体态表现一种安详而深邃的意境。表演赢得了满堂彩，舞者在回答观众提问的时候表示，他并不知道下一段音乐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向何方走，只是用心地体会，等待自己心灵发出的命令。

    音乐的风格不断地转变，舞者在舞台上也即兴地用他们的创造力创作了一个个全新的舞蹈段落。演员们一面巧妙地适合着音乐，一面又并没有被音乐束缚住他们的想象力。他们对舞蹈表现的不同诉求通过各自曼妙的舞姿直接地体现出来。时而激动，像是在追逐某个目标，不断向前又不断跌倒；时而挣扎，将自己扭曲的身体裹在床单里，把心灵的痛苦写在床单的褶皱上。

　　随着舞蹈气氛的不断高涨，单人独舞已经不足以表现舞者的热情，更多的舞者走入光区，加入表演中。2个、4个、8个……舞者们不断变换着组合，用身态和动作交换着彼此的情感和对音乐的理解。在最后一个节目，高艳津子向在场的观众发出了邀请：“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如果你觉得这样的氛围应该有你，那么你就可以随时走进来。”果然，在最后的群舞中，许多观众也陆续从观众席上走进舞区，十余舞者通过各自不同的表现方式共同创造了一幅即兴的作品。

    “原来舞蹈还可以这样跳。”舞蹈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谢幕。高艳津子不顾脸上的汗水，拿起话筒向舞者和观众表示感谢。她说：“刚才我们集体创作的这个即兴作品已经成为过去，它无法复制，无法再现，但它留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实习编辑：魏巍）